寄生姐妹花:我用最緩慢的速度涅槃
作者:武龍
錢敏丹從小患有一種怪病,全身癱瘓。更不幸的是,一次意外車禍,讓她陷入生命的絕地。醫生斷言,她活不過16歲。
從此,錢敏丹沉重的身軀隻剩下仰望和無奈的歎息。絕望中,她想絕食而死。這時,妹妹告訴敏丹,她願意做姐姐的殼,像一個負重的寄居蟹,去實現兩個人的夢想。最終,姐姐堅強的活了下來,直到妹妹大學畢業。妹妹成為了一名優秀法官,姐姐也有了自己的夢想。
妹妹要結婚了,這次,她選擇的是帶姐姐一起出嫁。自己擁有了幸福,妹妹也要讓姐姐獨立飛翔,活出屬於自己的精彩……
姐姐的單飛之夢能實現嗎?一部自傳體小說《絕處飛翔》為我們解開了命運的密碼……
厄運的冷箭層層疊疊,還有一對真心姐妹
1981年12月,錢敏焰出生。是使命,也是宿命,她為照顧姐姐錢敏丹而生。
錢敏焰的母親盛麗玉和父親錢炳剛是江蘇常熟市徐市鎮織布廠的職工。1978年1月,他們的大女兒錢敏丹出生。由於臍帶繞頸導致窒息,小敏丹從小就癱瘓了。為救治女兒,盛麗玉夫婦奔走於全國各大醫院,都沒起色。絕望中,夫婦倆決定再生一個孩子,他們百年之後,女兒好有人照顧。
錢敏焰從小到大,媽媽教她最多的,就是讓著姐姐,陪姐姐說話,陪姐姐玩耍,如何照顧姐姐……
8歲那年,見妹妹上幼兒園了,錢敏丹成天念叨:“我要讀書!”盛麗玉的心瞬間如針刺:女兒想活出尊嚴,她怎忍心不成全。這年9月,常熟市徐市小學破格接納了錢敏丹。錢敏丹成績名列前茅。
然而,災難再次不期而至。1989年5月的一天,錢炳剛在送姐妹倆上學途中,和一輛三輪車相撞,造成錢敏丹左腿嚴重錯位骨折,需要進行兩次大手術,她不得不休學兩年。為了不落下課程,敏丹靠老師布置的作業和同學的筆記在家自學著。
厄運的冷箭猝不及防。1991年9月,做完手術的錢敏丹剛剛考上徐市中學,又引發肺部感染。醫生手拿X光片臉色凝重:“她不能再上學,這樣下去隨時有生命危險……”錢敏丹哭得撕心裂肺。
此後,錢敏丹每天隻能待在家中一間10多平米的小屋裏。窗外,有樹影,有偶爾噗噗飛過的小鳥,生機勃勃,可對她,永遠無法觸及。
錢敏丹不想活了,她哄騙妹妹:“你給我嘴裏多塞幾顆藥。”錢敏焰看穿了姐姐的把戲,她哭著說:“姐姐,你要是不要活了,我也不活了。”
錢敏丹痛哭失聲,她連死,自己也死不了哇,她的病越來越嚴重,連手都舉不起來了。錢敏丹又開始絕食。錢敏焰倔強起來,也陪著姐姐絕食:“我生來就是陪你的,你咋樣我就咋樣。”敏丹淚流滿麵:“妹,你要去念書,考大學,我活著沒用了。”
“我替你去念書,我,以後就是我們倆。姐,我們一起努力,你要輔導我。”錢敏焰無意的一句話,打開了錢敏丹幼小心靈的死結:她還有用啊!她可以做妹妹的“小老師”,輔導妹妹的功課。
從那以後,錢敏丹的日子有了亮色,她每天用艱難地翻著書頁,妹妹回家,再傳授給她。在姐姐的幫助下,錢敏焰的學習成績從中等進入了前三。1994年7月,錢敏焰以優異成績考上徐市中學。錢敏丹隻念完小學,初中內容要自學。錢敏焰每天放學回家,就將老師的筆記講給姐姐聽。學習之餘,敏焰買來《紅樓夢》等文學名著,和姐姐一起閱讀。
隨著年齡的增長,姐妹倆的夢想日益清晰:讓敏焰帶著姐妹倆的夢,考上大學。敏丹的比喻心酸而形象:妹,我就是一隻寄居蟹,隻能借你的殼活著。敏焰擁抱著姐姐:“我讓你寄居一輩子。”1997年7月,錢敏焰考入省重點高中、常熟中學,敏丹高興得幾天幾夜都沒睡著……
就在錢敏焰向著夢想一步步靠近時,1998年5月,錢敏丹肺部感染導致又一次病危。盛麗玉夫婦將她送到送到急救室時,已昏迷不醒,醫生說人已經不行了。醫生曾斷言她活不過16歲。這次死神真的來召喚了。
錢敏焰從學校趕回來,眼看自己正一點點朝夢想邁進,姐姐卻危在旦夕。錢敏焰不甘心,她要給姐姐注入生命的力量,拉著姐姐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姐,它生來就是為你跳動的。我再過一年,就要高考了。你忍心拋下我嗎?我們倆一起來跟死神賽跑!”錢敏丹的眼睛裏頓時有了異樣的光彩:“我能看到那一天嗎?醫生說我活不了多久了。”錢敏焰異常堅定:“姐,隻要你行,我就行。”
死活是個死,還有什麼恐懼的,錢敏丹含淚和妹妹定下了這個一年之約。
返回學校,錢敏焰在日記本上寫下誓言:“我為什麼要考大學?我有一百個理由:1、考上大學,可以讓姐姐生活得更好些;2、考上大學,可以實現姐姐和我的夢;3、考上大學,可以激勵姐姐堅強地活下來……”錢敏焰足足寫了100個理由,字裏行間全是姐姐……
錢敏焰全力埋頭苦學時,病魔並不打算輕易放過錢敏丹。兩個月後,她的病再次惡化,肺部感染更加嚴重。爸媽將她轉到了常熟市第一人民(刪)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