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點兒姿色的賣去青樓,剩下的殘花敗柳丟進山裏喂狼,而那些順便帶回的老東西,就在山寨裏打打雜什麼的。”馬昂此刻也是微有醉意,他微眯著眼睛,打著酒嗝朝李淩問道:“怎麼,兄弟難不成有什麼想法?”
李淩四下裏轉眼看了一圈,見無人窺視這裏,便對著馬昂輕聲笑道:“哥哥這就有所不知了,後山看管牢房的牢頭,乃是兄弟的本家堂哥,每次咱山寨掠上山去多少人口,都是由他登記在案,若是哥哥想解解饞的話,那兄弟倒可以舍下麵子去求他一求。”
“那敢情好!兄弟,這事兒可真得麻煩你了,就算當哥哥的欠你個人情。”馬昂聞言,精神為之一震,樂的個眉飛色舞,他原本就是好色之徒,在老家便是因為有幾樁奸淫案在身,故而被官府中人張榜追殺,萬不得已,走投無路之下才落草為寇。
馬昂本以為上山落草之後,便會美女娘子任意挑選了,可是現實卻和他想象的大不相同,因為他上山時間較短,故而職位較低,即便有被掠奪上山的女人分到自己的手裏,也都是一些又醜又老的,今天借著這股酒勁兒,他那壓抑了許久的色膽又上來了。
兩人奸笑著,一拍既和,此時他們已經半醉,腦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直冒金星,早就忘了那歪瓜臉大漢臨走之前的吩咐,估計就是歪瓜臉大漢親自來了,這二人也會指著他的鼻子一通大罵。
李淩和馬昂趁著酒勁,勾肩搭背的向著後山的方向踉踉蹌蹌地走去,而如墨的夜色之下,一個黑影卻是從假山後的陰影裏閃出,如深夜的幽魂一般緊隨他們身後。
李淩和馬昂此刻雖然已有幾分醉意,走路左搖右擺,都有些不太穩當了,可是他們在經過後山的一片鬆樹林時,卻是顯得格外的小心,腳步十分的輕緩,曦晨像狼一樣蟄伏在他們身後,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們經過這片鬆林時為什麼這麼小心翼翼?其中一定有陷阱。”曦晨仔細的觀察兩名馬賊行走的步伐,發現他們始終按照“之”字形的路線前進。
“看來‘之’字的空白處必有陷阱,真是一群狡猾的馬賊。”曦晨冷笑一聲,抽出腰間閃著寒芒的馬刀,悄悄地尾隨跟上前去。而穿過了鬆樹林之後,又經過了七繞八繞,才來到了後山牢房前。
“哥哥你先在此稍等片刻,等兄弟方便一下再去找堂哥商議。”李淩麵色有些不太好看,他匆匆忙忙向馬昂打了聲招呼,便捂著肚子迅速來到一棵鬆樹下,解開褲子便一通翻江倒海。
“看來以後還是不能喝太多酒,頭疼的厲害不說,還容易腹瀉。”李淩自言自語道,孰不知,他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喝酒了,一柄小小但是鋒利的馬刀出現在他的脖頸之上,瞬間用力地劃去。
隻見一道寒光閃過,鮮血從李淩脖子上的傷口噴湧而出,他眼珠吐出,想要厲聲尖叫,可是怎麼樣都叫不出任何聲音,他想用手去止住鮮血,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生機在李淩的眼中迅速的逝去,他艱難地扭過頭去,想看看到底是誰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可是映入其眼簾中的,卻隻有一雙嗜血的眼睛,在漆黑的夜幕之中,充斥著邪異的紅光。
看著李淩在自己的麵前漸漸停止了抽搐,曦晨冷哼了一聲,將沾著鮮血的馬刀在他衣服上擦了擦,又重新別回腰間。他先前從村中帶來的斧子實在太過於笨重,而且容易暴露目標,上山前被其藏在了灌木叢裏。而無鋒重劍卻是無法從體內取出,隻好用這柄馬刀作為臨時的武器了。曦晨貓著腰,向馬昂慢慢地潛伏過去,像是黑夜裏的暗殺者。
風嗚嗚的吹著,地上依然殘留著前些日子殘留下來的積雪,馬昂此刻正坐在一個木墩上,得意地哼著“十八摸”。
“伸手摸姐麵邊絲,烏雲飛了半邊天。伸手摸姐腦前邊,天庭飽滿兮癮人……我說李兄弟,還沒好……”話還沒說完,馬昂的臉色瞬間變的猙獰,他不敢置信的低下頭去,卻發現一柄銳利的尖刀從自己的前胸穿了出來,其上甚至還沾著內髒的碎片,以及尚未涼去的鮮血。
馬昂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已魂魄歸天了,可憐他剛才還想著怎樣去風花雪月,而如今隻能成為刀下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