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光耀門楣》(完結)(3 / 3)

豈料,就在雙方針鋒相對之時,又一道身影姍姍而來。

康毗羅先是打量了一番這個傳說中的毒婦,而後又瞥了瞥一旁低頭不語的項思楚,當下什麼都明白了過來。

突然闖入的康毗羅,旋即在呂雉的心中驚起一道浪濤。從前者的眼神可以看出,絕對是個棘手的貨色。

康毗羅果然不負呂雉的厚望,拍了拍項思楚的肩膀後,不溫不雅的說道:“蛇蠍毒婦狡辯推詞果然厲害,不過,說到天命所歸。你信不信老夫斷了你們劉氏一族的龍脈。”

“你?”呂雉當下麵色鐵寒。如今任何的狡辯都毫無用處,斷了劉氏一族的龍脈,那今天就算她以死謝罪,也無顏麵去麵對先皇劉邦。

心機冗重的呂雉,急忙拉著身後的少帝,期期艾艾的大哭起來。

“是哀家對不住項氏一族,可哀家又能咋樣?自先皇西去之後,老婦一人要扶持少帝,還要嚴防各地藩王的豺狼之心。哀家苦啊!如今少帝年幼,更禁不起朝中大臣的威懾,還望閣下念及天下蒼生,放劉氏一條生路。”

呂太後聲淚俱下,仿佛句句出自肺腑之言。

整個行宮內瞬間被一股酸酸的哀怨所充滿。

“好一個天下蒼生。你也配說?”康毗羅步步緊逼,絲毫不給呂雉任何的喘息機會。他知道,這種女人絕對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在呂雉的帶動下,一旁的少帝也戚戚的哭騰起來。轉眼間,整個漢室宮廷內唯有女人幽怨的哭聲,恍如一場聲勢浩大的喪禮。

思慮片刻的項思楚,擦了把眼角上的淚水,心中在不斷的做著鬥爭。一麵是為項氏一族報仇雪恨,一麵是父親遺書上的字字警言。

終於,這場內心中的爭鬥在天下蒼生,謹遵父命的重重壓迫下落下帷幕。

“就算殺了她,甚至殺了天下所有劉氏之人,我的族人也回不來了。家父曾今叮囑思楚,切記不可為他報仇,不願再見天下大亂之事。隻要她能還我項氏一族一個公道,那就作罷吧!”項思楚終於狠下決心,衝康毗羅說道。

雖說是衝著康毗羅述說,但實際上卻是說給一旁的呂雉聽。

他,項思楚。再不願見到呂雉那副醜陋的嘴臉。

“閣下放心,哀家定當還你們項氏一族一個公道。以慰霸王在天之靈!”呂雉見項思楚不在追究,急忙拉著少帝恭一起拜謝道,生怕站在一旁的康毗羅反悔。

雖然呂太後此法稍顯做作,但生為一代女後,肯低頭跪拜,那又何嚐不是一份沉甸甸的錯愛。

項思楚沒有惶恐,也沒有茫然,隻是滿目的滄桑。項氏一族的大仇隻差一步之遙,但就這一步,卻是他無法跨越的。

當下,也不去管呂雉的無可厚非,悄悄的掩門而去。留下這滿宮哀號的無辜宮女。

…… ……

當天傍晚,風雪飄搖,昏天暗地,整個長安壓抑的駭人。

在呂後的帶領下,小皇帝以及滿朝文武,全都衣著素衣,頭係白帶,為項羽奔喪而來。

浩浩蕩蕩的隊伍越過皇城,穿過繁榮的街市,往長安西北端的貧民窟行去。

項氏一族的眾人,不管是老人還是婦女,又或是三歲小孩。全都一身白裝,靜靜的等待漢室罪人前來吊孝。

“太皇太後、少帝駕到。”

一聲豪邁的高亢喊聲,宣告這些個罪人的到來。

項氏族人紛紛錚錚挺立,恍如不倒的戰神。憤怒的眼眸依稀伴著酸澀的淚花,冷冷的掃視著眼前的眾人。

呂太後牽頭,少帝恭在後,滿朝的百官接連下跪。

終於在公元前184年,項羽被呂太後追封為楚項王,授天子葬。項氏一族永享公侯待遇,據江東為腹地,世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