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願謠媽媽是什麼人,通情達理的她笑著說道:“既然是嵇鵬的表哥,那就一起來吃晚飯吧。正好我晚上沒空,你把孩子帶回去。”
於是一行四人去了夏願謠家。
到了餐點的時候,一個濃眉長耳的國字臉大叔也到了他們家。他嘴巴張的大大的,嗓門洪亮:“老婆,家裏來了客人也不和我介紹一下?”國字臉大叔放下皮包,卷起衣袖望著嵇鵬二人。
“這位是前天晚上借你女兒傘的同學,這位是他的表哥。”夏願謠媽媽微笑著一一介紹。
“你們好,我是夏正國。夏願謠的父親。”國字臉大叔伸出一隻手,白人熊急忙站起來回禮:“客氣了,客氣了。”
眼看飯局就要開始,夏正國還是沒有一絲要介紹自己身份的意思,嵇鵬急忙給白人熊打了幾個眼色。白人熊會意,裝作不經意的說道:“前兩天和政府做生意的時候,聽說我們鎮長也叫夏正國,大哥你的名字撞衫了。”
夏正國看了看老婆,老婆搖了搖頭,於是他哈哈一笑:“什麼撞衫,我就是那個夏正國。”
這時候,夏願謠嘴裏塞著食物,也嘟囔著說道:“我爸爸就是這裏最大的!”
白人熊一臉驚喜之色,忍不住說道:“太好了,最近我們在搞孔鎮商業步行街的事,結果馬長紅副鎮長硬是掐著不讓搞,不僅問我們要十萬塊的好處費,還要我們分兩成的利潤給他。這不是敲詐嗎,我們店麵還沒建好呢,哪來的資金?還有分紅,我們辛辛苦苦賺的錢就得分出去兩成?我就想要找鎮長去評評理,給我們做主。但是馬長紅副鎮長給政府門衛打了招呼,我根本進不去……”
白人熊口若懸河,嵇鵬心裏一沉。還沒鋪墊一下呢,怎麼就直接說出來了?平常不是挺穩重的一個人嗎。
嵇鵬卻沒想到,白人熊一下說到夏正國的心坎裏去了。
夏正國被調來當鎮長已經三年了,手頭卻沒什麼權利。三個本地的副鎮長的勢力早已根深蒂固,不僅不聽他的命令,還搶他的政績。本來他是想當個幾年,謀求點資曆就走的,可是被他們這麼一搞,上麵是徹底把他忘掉了。
最近分管衛生和經濟的副鎮長馬長紅更是春風得意,h縣裏申報了一個商業步行街的項目,贏得了縣領導的賞識,更獲得了去縣裏黨校進修的資格。要知道,鎮黨委書記的位置還一直空著呢。
借著這個空檔,馬長紅還h縣裏的組織委員會商量,把自己的侄子調到孔鎮來當農村信用社社長。關鍵是誰不知道夏正國的老婆也提出了調令,這不是和鎮長公然叫板嗎?要不是他夏正國在縣裏還有些關係,還有些老同學幫忙,馬長紅侄子年齡太小,不夠資曆,說不定在另外兩個鎮長的拾掇下,真給他成功了。
夏正國心裏的念頭也就這麼一閃而過,雙眼威嚴的盯著白人熊說道:“哦,有這麼回事?副鎮長不放行本地企業發展,不支持本地商業建設,還要進行勒索敲詐?這還了得,當官不為人民辦實事,反倒敲起人民的竹杠,反了他了!”
白人熊點了點頭,說道:“千真萬確。”
夏正國伸出一隻手指,慢慢地敲著桌子。他心裏想,這是個機會:孔鎮商業步行街是個關乎民生經濟發展的大項目,因為靠近ah,市裏早就有了把他建設成未來二十年商業重鎮的計劃。他也是收到消息才來這裏當鎮長的,卻沒想到市裏遲遲沒有文件下來,縣裏也沒動靜,直到最近才有很多方的資金介入。現在縣裏給了很多的眼球,副鎮長掐在這裏不放,明擺著是作死。或許可以憑此搬倒他?打開他在孔鎮三年以來寸步難行的局麵?
嵇鵬看著夏正國陷入沉思,知道他是在考量其中的利弊了。要想這種官場中人幫你,你必須拿出足夠的籌碼。
於是嵇鵬“悄悄”地和“表哥”說道:“表哥,你說的馬長紅是不是那個錄音裏的壞蛋啊,竟然說要表哥分十萬塊錢給他。”
白人熊睜大眼睛,顯得很無辜。哪裏有什麼錄音啊?他動動嘴皮就想說沒有。就在這時,嵇鵬狠狠地踩了他一下。他看到夏正國望了過來,瞬間改口道:“嗯,是的。錄音裏的就是那家夥,分出那麼多錢給他,接下來建設可就搞不起來了。”
夏正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你們有錄音?太好了。你們等下周一,寫一封關於馬長紅問題的舉報信,然後和錄音一起投到鎮府門口的舉報箱裏。有了證據,我自然會代表孔鎮政府給你們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