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聽出那是洪公子的聲音,朝他瞧去,隻見他藏在呼延虎都碩大如鐵塔的身子之後,臉上帶著頑皮的笑意,說完那句搶白之後,還吐了吐舌頭。
李鬆生微微一愣,朝人群中看去,一時之間,卻也找不到說話之人,微笑道:“這是理所當然,老祖宗定下的規矩。每四年一屆的青鈴茶會,就是為了選舉宗主,商議大事兒的會場。如果大夥兒覺得李某無能,要另選賢能,李某自願讓出宗主大印,禪位於他。”
“嘻嘻,你少妝模作樣了,讓出宗主大印,宗主大印在哪裏呢?你倒是叫大夥兒看看啊。你連宗主大印都不拿,好好藏在家裏,就說明下一屆的宗主你是拿穩了要幹的,又在這兒賺什麼好心腸?”洪公子躲在呼延虎都身後,尖聲酸氣地道。
李鬆生一時語塞,頓了一頓,大聲道:“宗主大印何等貴重?李某怎麼能一直帶在身上,自然是要收在妥當地方好好看管。李某說了,隻要今日選投,李某票數少半,就自動辭去宗主一位,讓位賢能,也不是賺大夥兒,開玩笑的。”
洪公子嘻嘻一笑,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劉岱一直皺眉傾聽,這時再也忍耐不住,怒道:“是那個後生晚輩瞎胡鬧?沒大沒小,目無尊長!”
洪公子笑道:“怎麼?劉輔司還沒有當上貴司,就像競選宗主了麼?”
劉岱聞言大怒。洪公子這一句話早暴露方位,劉岱低叱一聲,身形飄動,一閃之間,已然飄到呼延虎都身前。
呼延虎都哎呦一聲,雙掌向前下意識平推,劉岱一晃而過,繞到呼延虎都身後,看見洪公子,獰笑道:“就是你麼?臭小子!”屈指成爪,向他肩頭抓去。
左右兩人同時叫道:“不可!”“住手!”一人是張恨雪,一人這是魏夫子,兩人見劉岱一手抓到,一左一右伸手去救,二人手臂在洪公子身前交叉格擋,封住了劉岱一爪去處。
劉岱微微一笑,右手折扇刷的一聲張開,削向二人手腕。那折扇似乎被灌注內力,一削之下,扇緣空氣都微微顫動,張恨雪魏夫子二人大驚,忙撤回手去,劉岱左手抓出不停,扣住洪公子肩頭,身子後飄,將洪公子提到場心。
洪公子微微一驚,一晃神間,已然站在場心紅毯之上,忙背轉了身子,背對李鬆生。
劉岱見他不過是個十八九歲的毛頭小子,勃然大怒,喝道:“我今日就要替你老爹管教管教你!好生無禮的小子。”揚起手掌,要向洪公子臉上打去。
洪公子似乎有恃無恐,抬起臉來,有恃無恐,道:“你敢打我?”
劉岱微微一愣,道:“有什麼不敢?”
洪公子沉聲道:“你方才說,你要替我爹爹管教我?”
劉岱方才一時氣憤,將他提到場心,這會兒細細一想,兼之見他神態倨傲,也覺察這少年身份不俗,身邊有諸多高手護衛不說,站在宗主麵前,仍然不見畏縮恐懼之色,慢慢縮回了手。
場上眾人均是大怒,紛紛道:“那裏的毛頭小子,不知道頂撞尊長,是景教大忌麼?”“這是誰的徒弟?快些領走了,向宗主賠禮道歉!”
洪公子微微一笑,緩緩轉過身去,對李鬆生道:“李宗主,你好啊!”
李鬆生驀然臉色巨變,三步並作兩步搶下石台,跪倒在地,口中長呼道:“微臣李鬆生,叩見太子殿下!”跟著磕下頭去。
此言一出,場上鴉雀無聲,劉岱瞪大眼睛,矯舌不下。
雍和也吃了一驚,心道:“這位洪公子是明朝的太子?那麼,他是朱由檢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