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回 朝廷官兵(2 / 2)

楚光明右手疾出,將那黃色包裹抄在手裏,目光射出殺意,槍尖抵在那武官眉心,便要結果他的性命。

忽聽腦後風聲大作,似有銳物襲到。跟著雍和的聲音大喝:“楚兄,小心!”楚光明腰身一擰,回身揮槍相救。“嗆”的一聲巨響,格開來物。

那紮鞭子的大漢呼延虎都哈哈大笑,揮了揮手裏的單刀,喝道:“好牛子!你個王八羔子,竟敢擊殺朝廷命官,他媽的,目無王法,該殺!該殺!”單刀高舉過頂,呼呼劈下。

楚光明側身閃避,長槍遞出。兩人刀去槍還,幾個呼吸間,兵刃已經交擊十幾下,叮叮當當不絕於耳,仿佛爆炒鐵豆子一般。

楚光明慣使長刀,刀法功夫本是祖上嫡傳。但是他縱橫沙場,性命相博,手中使用的兵器越長,就越有一份活命的希望,所以他除了刀法造詣,長槍的功夫也是極好的。重傷初愈之下,僅憑一股巧勁,和那名叫呼延虎都的鐵大漢相鬥,並沒有落了下風。

呼延虎都鬥得興起,雙眼放出紅光,口中呼呼不絕,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麵目猙獰,雙頰肌肉顫抖,甚是可怖。拆了十來招後,便已經品出對方體力虛弱,隻不過借著招式巧妙,這才能和自己僵持許久,心中大喜,手上出招,不留餘力,要將楚光明手中長槍卸下。長刀橫劈斜削,大開大合的猛擊。

楚光明勉力格擋,震得虎口發麻,手臂酸痛,長槍槍杆給砍出十幾個缺口,斑斑駁駁。

呼延虎都大喝一聲,雙手持刀,刀舉過頂,一刀砍下。

楚光明橫槍格擋,隻聽“嚓”地一聲,長槍居中斷為兩截,楚光明手掌劇痛,忍不住撒手棄掉兩節短槍。那大漢得勢,揮刀斜削,楚光明閃避不及,忽的張嘴大喝:“北宗弟子楚在此!”

呼延虎都聽他這聲呼喝,大驚失色,長刀硬生生拉住,刀刃距楚光明肩胛隻有兩三寸。

呼延虎都所坐那桌男女老少也都麵色驚詫。

呼延虎都瞪著眼睛道:“你是北宗的弟子?”

楚光明點頭道:“正是,兄弟我是北宗陝西教眾。”

呼延虎都將信將疑,道:“你也是我們景教的子弟?”指了指那官員,道:“你為什麼要殺他們?”又指了指楚光明腰間的黃布包裹,“這是什麼東西,你為什麼要搶?”雖然是質問,但是口氣明顯緩和了許多,倒像是自家兄弟問詢尋常事情。

雍和聽這大漢說“我們景教”,想起他們剛剛飯前禱告之事,恍然大悟,心道:“原來如此,他們竟然也是景教的教徒。”

桌上坐的青衫老者緩步走來,道:“在下是景教北宗,北京張恨雪,閣下姓楚,卻未請教大號?”

楚光明笑道:“我是楚光明。”

張恨雪微笑道:“原來是楚光明兄弟。”心裏卻在不住尋思:“楚光明,這卻是哪一號人物?景教裏,江湖中,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他沒有聽過楚光明的名號,理所當然。

楚光明在景教北宗,隻不過是陝西最低階的一名尋常教眾,常年在戰場廝混,軍隊裏名頭倒是十分響亮,江湖上也隻是籍籍無名的一名小廝而已,張恨雪有怎能聽說過他?

張恨雪道:“楚兄弟突施辣手,擊殺朝廷官兵,這個……這個……嘿嘿,可有些不妥吧?咱們景教尊王重道,可不能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楚光明嗬嗬幹笑,目光在廳中尋梭。

隻見張恨雪那桌人都帶著兵器,想必人人會武,自己身上帶傷,方才格鬥半響,已經頗為吃力,又怎麼能鬥得過這七八個武藝高超的北宗教徒?

當下氣概一短,隻想好言好語地解決此事,雙手結印,正是“卑者謁尊印”,道:“恕兄弟我不能直言相告,隻是有一件幹係極大的事情,和著包裹內中物事有關,隻好仗藝奪來。”

張恨雪皺著眉頭點了點頭,朝呼延虎都遞個眼色,那大漢緩緩收刀。

張恨雪道:“你濫殺官兵,總是不妥,你……”正說著,呼延虎都驀然大喝一聲,刷的一聲,舉刀便刺。

楚光明猝不及防,隻好向旁閃避,忽覺肋邊冰涼,低頭一瞧,一柄長劍自後刺穿他的腰間衣服,貼肉擦過。

回頭一瞧,那柄劍拿在那武官手中,卻是那武官用劍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