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黃逸飛告訴我,他對我們做藥這件事沒有任何興趣,但讓誰做不讓誰做,決定權卻掌握在他手裏,如果我聽他的話,他大可以給我開綠燈,讓我順利完成任務,如果我敢不聽他的話,他也可以讓我幹不成,他皮笑肉不笑地對我說,現在S市隻有這一台分析儀了,我可得把它看好了,萬一哪天再出了意外,那我可就真麻煩大了,說到這兒我全明白了,吳風那天發瘋般闖進實驗室,肯定跟他有關,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事情怎麼這麼巧?薑源買下的這家藥廠,既可以成為我的競爭對手,也可以變成我的後備倉庫,全看我的選擇,這手的確挺厲害,看來薑源對我采取的所有行動,都是在他的授意下進行的,要說做藥,薑源肯定不是我的對手,因為他公司裏沒有像我一樣的人,話又說回來,像我這樣的人,全世界隻有一個,這也就能解釋那天晚上,他突然在公司現身,逼著薑源把麵球給我,他既要拉攏我,又要脅迫我,讓我對他產生某種奇怪的感覺,既害怕,又依賴,然後老老實實給他辦事,也就是變成他手裏的棋子,或者叫狗,我可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定位。
他要我在新藥研製完成前,把皮箱交到他手裏,否則的話,不但這台儀器保不住,連新藥也不再是我的,這點從他們給我寄來的藥品樣本上就能看出來,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藥做出來的,但東西就擺在那裏,容不得我不信,但他隨即又拐彎抹角跟我說,薑源為了收購那家公司,可是下了血本,他現在手裏資金鏈開始斷裂,快要扛不住了,我不知道他跟我說這些幹嘛,也許是一種暗示,隻要我找到皮箱,最後新藥還將由我做出來,或者是種威脅,他能讓薑源的資金鏈斷裂,也同樣能讓我的資金鏈斷裂,他知道我現在最看重的就是錢,錢就意味著我媳婦的命,我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神童不比薑源,想應付他可不容易,我隻能答應他,用最快的速度去找到皮箱。
這頓飯我吃得很難受,到最後是根本沒胃口吃,神童的飯局,可不是那麼好混的,皮箱的問題困擾著我,太難找了,黃逸飛本人都沒辦法的事兒,我更是兩眼一抹黑,我又回到了一個多月前,車禍後我接的第一個活,就是找這個皮箱,我順著記憶往前追溯,這個活還是王誠派給我的,想到這兒我看了他一眼,他很羞澀,隻顧悶著頭喝湯,眼睛始終盯著麵前那隻碗,根本不敢看我,我覺得他心裏有鬼,況且他的身份一直讓人懷疑,他號稱是薑源的兼職私人秘書,這是個什麼工種?除了兼職外,他還幹什麼營生?這些事情,他從來沒跟我提起過,即便聊天時我拐彎抹角提起,他也總是設法把話題岔開,現在他又背著薑源,直接聽從黃逸飛派遣,他倆之間又有啥見不得人的貓膩嗎?他太可疑了,那個同樣神秘的女人已經死了,我心說要想找皮箱的線索,隻能拿他開刀。
在飯局後半段我已經開始盤算,這頓飯吃完後,黃逸飛說還讓王誠送我回去,我心想機會到了,坐進車裏,我就給李強手下那兩個小弟發短信,他倆一個叫大立,一個叫小立,都是北方人,不是親哥倆,但是關係特別鐵,吃飯辦事總在一起,我偷偷給大立發了短信,告訴他半個小時後,讓他們到王誠家門口等我,很快他回複我:馬上到!
然後我對王誠說:先到你家去,我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