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剛跑到門口,正碰上那倆隨從往裏跑,獵槍刹那間頂到我的腦門上,我隻能舉起胳膊,慢慢向後退卻。
“譚浩,你不是挺牛逼嗎?現在怎麼慫了?”薑源幸災樂禍在我身後嚷嚷著,然後又對隨從說:“快開槍,打死他!”
整棟大樓裏隻有我們幾個人,這麼大的樓,就算傳來槍響,外麵的人也聽不見。
我們的處境很危險,對方有槍在手,他想打死我倆太容易了。
他隻有一杆槍,我卻有兩個人,後退的時候,我朝安然使了個眼色,我看了他一眼,又讓眼珠子往後轉了一下,瞄了薑源一眼,然後又看看自己腰間的匕首,安然明白了我的意思,馬上從我腰上把匕首抽出來,不是去跟獵槍拚命,而是跑到薑源那裏,從身後架住他,同時刀尖對準他的咽喉。
這個動作他做得很熟練,因為他對此印象非常深刻,今天早晨他們給我發彩信的時候,安然就是用的同一個姿勢,隻不過當時他是受害者。
“別動,你要敢開槍,我就捅死他!”安然手裏的刀就在薑源脖子邊上來回比劃,他有點激動,聲音很尖,手還哆嗦著,我真擔心他一不留神就把薑老板脖子給豁開了!
薑源還真被他給嚇住了,因為刀鋒就在脖子邊上晃悠,再說安然這樣的毛頭小子,一緊張就容易衝動,他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因而收斂了剛才那股囂張勁兒,把嘴老老實實閉緊,不敢多言語。
現在場麵完全僵持住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也可以說,我們都被互鎖了,我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想跑卻沒辦法跑,必須有人跳出來打破平衡才行,可惜那人不是我,我都沒想到,竟然會是他!
這個他,就藏在舉槍的壯漢身後,之前說過,薑源帶來三個隨從,壯漢算一個,我算一個,還有一個也一直戴著虎頭麵具,各自不算高,也不說話,不顯山不露水,我就根本沒留意他,這會兒此人開始發威,他躲在壯漢身後,突然伸手在壯漢脖子後頭點了幾下,壯漢倆眼一翻,撲通一下跪倒,然後身子側歪到一邊,就這麼暈過去了。
我覺得他點穴的手法很眼熟,他順勢又把槍踢到一邊,揮手示意我們冷靜,我一看槍已經沒了,又給安然使個眼色,讓他把刀子收起來,但依然站在薑源身後。
“薑總,你輸了,你答應過譚浩的,隻要他找到你的東西,你就認賭服輸,有這話吧?”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從麵具下麵傳出來,麵具很厚,所以嗓音帶點甕聲甕氣。
薑源沒想到一個手下竟敢這麼跟自己說話,他瞪著眼睛,氣呼呼地說:“他這是耍賴,他騙了我,這不公平,至少要重來一次才行!”
我聽到麵具裏無奈笑了一下:“薑總,他都已經把東西拿到手了,怎麼重來?”
薑源倆眼一瞪:你他媽幹什麼吃的?剛才你都幹嘛了?還不趕緊把槍舉起來,先把他倆崩了,回去我獎你一台車,如何?
這個沙啞的聲音冷笑起來:薑總你要點逼臉行嗎?就算輸了,也得輸的像個男人行不行?你要再這樣的話,誰也沒法幫你啦!
薑源越聽越憋氣,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他媽口氣挺大的,你他媽是不是跟譚浩一夥兒的?你他媽耍老子很好玩是嗎?你他媽到底是誰?
那人歎了口氣,慢慢摘下虎頭麵具,我看到一張很年輕的臉,長得不太好看,臉皮黑乎乎的,頭發發黃,那張小臉又幹又瘦,難怪聲音都帶著一絲沙啞。
我不認識他,但薑源一見此人,頓時麵無血色,剛才的嘚瑟勁兒全都拋到九霄雲外,他諂媚地笑起來,就差下跪請安了,雖然緊張,但臉上努力湊出一副笑容,柔聲問候道:天眼神童先生,您怎麼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