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部門經理和老板各吵了一架,心情很鬱悶,再回到辦公室,我已經成了勤雜生,這下倒輕鬆了,沒那麼多煩心事,隻要打掃下衛生,給別人複印個文件啥的就行,唯一讓我不舒服的是,每天要給吳風辦公室灌熱水,我可不想看到他譏諷的表情。
雜事做完後,我可以溜達著到病房區,看看我依舊躺在ICU的老婆,她就那麼靜靜躺在那裏,臉上戴著氧氣麵罩,我看不到她的臉,但能感覺到她的心髒在跳動,每次我經過的時候,都要特別留意她戴著結婚戒指的右手,我知道那枚戒指上刻著我的名字,我更希望某次不經意的一瞥,就看到她手指頭微微動一下,這會讓我希望大增,她是我留在銀象的唯一理由,我使勁拍打著腦袋,恨自己沒法回憶起以前的生活,那時的我們,該有多快樂。
安然也住進了病房,很快就要接受手術,還好,醫生最後決定采取整體切除的辦法給他醫治,這就意味著,我會有機會得到這枚結石,有了它,我可以動用銀象的高科技裝備,分析出它的詳盡組成,像這樣的天然天線,實在是難得,一想到這些,我立時又興奮起來,假如有一天,我能製造出一種全新的裝備,讓人不用通過帶線的芯片就能和我的計算機連成一體,那時候他們無論心裏想什麼,第一個知道的人就是我,那時候的我,該有多牛?
也許以前的我,就是個天生的技術狂,不管遇到多沮喪的事兒,隻要聽到振奮人心的技術,立時就會亢奮,這種亢奮已經成為本能,它會帶給人臆想,就像精神毒品,讓我沉溺於自己幻想中的世界,無法自拔,幻想隨即帶來的就是野心,還有一覽眾山小的傲慢,當然,等到亢奮勁兒過去後,一切都煙消雲散。
醫生們在忙碌著,銀象嚴謹的製度決定了他們無論做多小的手術,都要製定詳細的方案,隻是他們沒有留意到,在走廊陰暗的角落裏,一個勤雜實習生就像一頭饑餓的狼,他一直藏在暗處,緊盯著自己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