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裔﹗”明顯感覺他愣了一下,好像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且是隻叫名,沒加姓。我抱著一條大鯉魚,我從外麵興衝衝的跑回來:“你猜剛才發生了什麼?”沒理我。“我路過河邊的時候不小心把鞋給掉下去了,然後我就下去撿鞋喔,結果我看到這條比我們家雞還肥的一條魚。”額,他幹嘛那樣看著人家。喔,我好像用了我們家…什麼時候變成我們家了呢?繼續說魚:“然後我就和魚搏鬥,看!”將魚舉到他的麵前:“結果它不是我的對手,被我給抓住了,哈…”“那你的鞋呢?”我低頭一看,額,太高興忘了撿上來了,這算不算有得必有失。
“我忘了撿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幹嘛拿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我。“你很窮。”又是肯定句,太不給老娘麵子了吧。“是不夠富裕,餓不死也撐不死!你管我窮不窮呢!你不是比我還不如,我好歹有個窩,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像我這樣不富有還心善的好女人這年頭還剩幾個啊?”天啊,我看到了什麼,我竟然看到他嘴角上揚,還有弧度越來越大的趨勢。“原來你也是會笑的啊!”我還以為你麵攤呢,不過這句隻敢放在心裏講講。他突然很認真的看著我:“能有一個看你笑的人,也不錯。”這人講話總是神神叨叨的,很明顯從小缺愛。“喂,你幹嘛呢!”他竟然蹲下身,從袖子裏拿出一塊方巾包住我光著的那隻腳丫。“女人的腳是很金貴的,它是盛開在大地上的蓮。”常以臉皮厚而自詡的我竟然也臉紅了。“不過像你這樣的大腳和蓮是沒關係的,頂多是片荷葉…”說完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我原來怎麼沒發現他是這種人?我果然還是資曆太淺,道行不深。不理他,隨便找了隻鞋穿上,反正是草鞋,穿著都一個樣,看不出來。將魚宰了準備燉魚湯。其實按我的風格是往魚上撒大把大把的辣椒後紅燒,那樣吃才夠味。不過謙裔受傷還沒好呢,還是燉了給他補補吧。對於我來說,這條魚和撿來的沒兩樣,有總比沒有好,所以還是開心極了。人真是很莫明奇妙的生物,可以因為些有的沒的心情動。將處理好的魚放入砂鍋,隻加點薑絲去腥,就開始用小火燉,燉的時候一直守著,期間慢慢一點點放鹽,很思。不過這樣燉出開道很濃,很鮮。
“怎麼樣,好喝吧?”期待著看著他,就好像小妻子做好飯菜等待老公的誇獎一樣,呸呸,啥比喻啊。他喝了一口後,又喝了一口,點了一下頭。“魚的香味很紮實的融入了湯中,湯汁很滑,就好像每一滴裏都有魚肉一樣濃鬱。”得了,原來古人也有做美食評論家的潛力。好就好嗎,啥時也變的如此聒噪,不會是被我給傳染的吧,不知有沒有的治。“你總算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你…”不氣不氣,我大口吃魚,好嫩,好好吃喔,這頓真是我這麼久來的大餐了,要多吃幾碗飯,這樣才不虧。“啊菊!”我收拾著碗筷,好心情的答到:“什麼事啊?小官。”“我要進城替俺爹辦事,你有啥缺的和俺說說,俺給你帶回來。”這孩子真上道,我馬上從床頭的破瓦罐裏倒出些銅錢開:“那幫我買些鹽和醬油回開吧。”那小子竟說什麼也不肯拿錢。我發威道:“不拿的話我也不要你買了!”最後他隻好拿了錢走了。唉,我們村誰都比我有錢,我就隻有一畝薄田和一隻老弱的雞。平時都是靠幫左鄰右舍幹點活換點菜吃。來了這麼久,都沒進過,果然是沒錢寸步難行啊。
“想去?”“…”我一臉傻相。“城裏。”剛表揚過他話多,老毛病又犯了。“想是想,不過…”人家這不是經濟上有點那個啥嗎,小拮拘嗎。“我帶你去。”他悠哉的喝著我自製的菊花茶,淡淡的說。好像你還是吃我的住我的比我還不如吧…不過看他那身衣服的料子不錯,應該是有錢人。我為什麼沒有過問他的來曆而收留照顧他呢?可能是他讓我感覺到了被人需要的充實,可能是因為我怕自己問出來後得到的是謊言或者是無法跨越的距離。他總是要走的吧,在不久後的某一天,他將告別我,而我,還數著一個人的生活。
“好啊,去就去。反正你也要添置些衣物。不過你知道的,我的家當連隻袖子都買不起。”出去當然要用男士的錢,我完全是為了他的麵子考慮。
這是我第一次進城,難免對什麼都好奇,可是最讓我好奇的是謙裔他變化很大的臉,我再次肯定了他不是普通人,連出個門都要化妝,不,是易容。他之前去錢莊取過錢了,一大疊的銀票,其中還有數目可觀的大票子,我樂嗬嗬的想,自己就這麼膀上大款了。我這人有個優點,不該客氣的時候絕對不客氣,所以我隻買了春夏秋冬衣各兩套,為什麼要這樣買呢?謙裔用不解的眼神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