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苗安禪在墳前的話語,直到他離去,閆玉辰躺在泥土裏就再也沒有睡著過。
又心急如焚地等了三四個小時,他握了握雙拳,感到力量正源源不絕地湧上來,便嚐試著用力扭動了下身體。
他這一扭動不打緊,沒想到力量竟出乎意料的大,居然在泥土裏把身體翻向了另一側。他欣喜下,立即用肩膀試著頂了頂周圍的泥土,發現泥土已經被他剛才翻身時弄得鬆散了一些。
他見狀高興得在土裏大叫了起來,連忙繼續在墓坑裏用力地左右搖擺著身體,雙手雙腳也是一陣亂扒亂蹬。不一會兒,墓坑狹窄的空間竟然被他拓寬了不少。
他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把刀從身下抽了上來,仰躺在墓穴中,一刀一刀刮起了上方的泥土,每刮下一層泥便扒拉到墓穴空出來的地方。
挖了許久,他終於能夠在墓室裏坐起來了,立即加快了挖掘的速度。終於把周圍的空間再次拓寬不少,他抽出埋壓在泥土裏的雙腿跪在墓室裏繼續向上挖掘著。
就在他即將挖到地麵上時,逐漸稀薄的地表經不住墳包的重壓,轟然垮塌下來。他始料未及,又被重新埋回了坑裏。
費了那長時間眼看就要逃出生天了,這墳包一垮塌又把他打回了解放前,他心裏那個氣啊!但心裏又覺著好笑,苗安禪居然還在地上立了一個墳包,對他還真是考慮得無比周全。
他試著活動了下身體,發現垮塌下來的土質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硬實厚重,一咬牙,雙手在身體兩側猛地用力上撐,硬生生地把身體從土裏撐坐了起來。
他拎起刀朝周圍的泥土就是一頓死命的狂掃,把腦袋上的硬泥石塊削得到處亂飛,愣是把墓坑給搗出了個泥窩,他的頭也從泥窩裏冒了出來。
“呼!”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清新的空氣,太長時間不呼吸,還真有些不習慣。
舉目四望,發現此刻已經是夜晚了。
頭頂上方的樹葉呼啦一響,他一偏頭,發現不遠處有一雙綠幽幽、圓瞪瞪的眼睛正盯著自己,不禁心頭劇震、汗毛倒豎,罵道:“我去,是什麼鬼東西!?”
那“鬼東西”本是聽到響動後,好奇地過來查看究竟的,誰知一顆人腦袋突然從土裏冒將出來,眼珠子還忽閃著光瞪著它,它被大嚇一跳,趕緊嗷嗚低叫一聲,嗖一下躥進了林子裏逃跑了。
“原來是隻夜貓子,嚇死老子了!”閆玉辰拍了拍胸口抱怨著。
他扔掉砍刀,手足並用從土裏鑽了出來。可剛鑽出泥土,迎著夜間冷風一吹,哧溜地打了個哆嗦,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連塊布都沒有!
“我去,苗老前輩怎麼光溜溜地把我給葬了?!”
他趕緊一把捂住要害四處張望,發現周圍除了樹葉在山風吹拂下嘩嘩作響外,安靜的林子裏根本就沒有人,這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
“呀?我的傷全好了啊?!”
他借著明亮的月色,發現身上的槍傷、刀傷和胸口處的潰爛傷口都已消失不見,連那些凸起的青黑色毛細血管都消失了,肌膚已經恢複如初,頓時高興的歡呼雀躍起來。
等激動的心情平複下來後,他想到這肯定是苗安禪傾力救治的結果,一定要盡快趕回洞裏,把複活的好消息告訴他。
這時,他想起了那把苗安禪給他陪葬的砍刀,便走到墓坑邊把砍刀撿了起來,仔細地打量著。
他曾多次看到這把刀被苗安禪斜插在腰上的一個皮套裏,偶爾會取出來宰宰野兔、劈劈柴火什麼的。此時一看,他覺著這把刀的造型十分怪異。
整把刀通體漆黑,刀身約四指來寬,刀背也僅有兩三毫米厚薄。刀的長度還不足兩尺,造型迥異於他以往見過的任何砍刀。他發現這把刀就像被人從中間斜斜地斬成了兩截,然後扔掉了刀頭,隻留下了刀柄和一截刀身。
他用手指摸了摸,發現斷口整齊平滑,刀刃也不太鋒利,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這把殘刀更像是把略長一些的殺豬刀。
他暗自腹誹道:“這刀破成這樣,苗老前輩還整天帶著它幹啥?”
見地麵上還殘留著苗安禪燒紙錢時留下的灰燼,他心頭一暖,趕緊拎著刀沿著山路向洞穴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