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說，她還是在側邊另一張沙發上坐下，可隨即又覺得光線太暗。躊躇片刻，不得已起身坐到他身邊。
然後她看見燭光映照下，葉懷言有些無奈的神色。
但這神色轉瞬即逝，然後他取出一旁的牛皮紙袋，裏麵裝的是一疊照片，還有一張圖紙。
圖紙畫得十分精確，包括“糖果宮”的裝飾，結構，各種機括設計。
還有相應的照片作為佐證。
“這些夠了麼？”他問知蘭。
“夠了。”知蘭仔細看了看，點頭確認。這是用於製作贗品的資料——雖然她並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花費那麼大的代價製作一個幾乎完全相同的贗品去替換真品，但那是葉懷言在一開始便向三姑要求的，她沒有置喙的餘地。
“大約要十天。”她在心底估計製作所需的時間，目光不離圖紙，忽然發現有一處細部看不清楚便伸手去移燭台。
“小心！”燭台輕晃，滾燙的蠟油眼看滴落下來，葉懷言猛地抓住她的手，蠟油頓時全瀉在他手背上。
知蘭怔怔地看著他，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我看看！”
她抓著他的手想看究竟，卻被他使力抽了回去：“不要緊，小事而已。”他起身往邊門去：“衝衝冷水就好，倒是你……”他回頭看向她，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你的手要是現在傷了就麻煩了。”
說完他離開房間，外間隨即響起嘩嘩的水聲。
真是無情的一句話。
有冷風從窗縫鑽進來吹得燭火搖曳，知蘭聽著水聲出了一會兒神，隨即仿佛要晃去妄念似的搖搖頭，然後低下頭去繼續看圖紙。
葉懷言說得對，她將負責贗品的製作，如果在這時候傷了手就必須由趙青來替換她。
她不希望如此。
而現在對於葉懷言來說，她就隻是一個他花大筆酬金請來的助手而已，除了得力，她不需要再有任何其他的價值。
她想，一切就是這樣了。
一個星期後，娜塔莉婭的家庭教師從上海返回。由於一個家庭裏有一個教授鋼琴的家庭教師就足夠了，知蘭所處的情形自然變得微妙起來。雖然之前娜塔莉婭一再表示過希望她能夠留下來的意願，但是當看到從小陪伴她長大的柳芭神色間是那麼憂心忡忡時，她也就不再堅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