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天氣陰霾的厲害,站在屋簷下,我伸出半截胳膊感受著涼風習習,略微還有些毛毛般細雨,輕輕觸在肌膚上,傳來微微涼意。
我掩好們,回到屋裏。這樣的天氣裏,壓抑的人也沒有了平日的活躍,應該是沒有什麼人來找我吧。想來司馬越的那番話說的冠冕堂皇,隻要以王妃的身份出去,便也不會有什麼別的說辭來為難於我。
打定主意,以穿上男裝的我外麵又套上了一身裙帶,把自己的頭發高高梳起,插了一根樣式簡單素雅的衩,不說衣服,一眼看過來,倒真有點雌雄莫辯的感覺呢。
我收拾好光明正大的出府門,在守衛麵前亮出了初進王府之時,皇上賜給衛子夫的牌子。守衛連忙跪下道:“奴才見過衛姑娘。”
我點點頭:“王爺那裏問起,就說我今日要出府去看看父親和姐姐。”
兩名守衛麵麵相覷道:“王爺並未吩咐說今天衛姑娘要出府,衛姑娘還是莫讓小的們為難啊。”
“怎麼沒有說過,還是當著司馬顒、司馬穎兩位王爺的麵兒說的,你們要是不信現在可以去問王爺啊。”我轉動著手裏的牌子,“隻是,你們要是誤了我看爹爹、姐姐的時間,讓衛大人久等……”
兩名侍衛還在猶豫,其中一名張口說道:“小的自然不敢,可眼下也隻得委屈衛姑娘稍等片刻,待小的稟告王爺一聲。”
不就是屁大一點小事麼,我出去又不是不回來了,要這樣默默唧唧啊。腦袋裏忽的想起當初衛子夫確實逃離過王府,一轉念我對著他兩笑笑道:“你們該不會是以為我跑出去就不會回來了吧。”眼見兩人連連搖頭,我把令牌掛到其中一位的手上,說道:“牌子都給你了,這回相信了吧。這天兒像是就要來雨了,等會淋了雨傷了身子,你們可擔待的起?”
兩人互相看看,還是那名小哥說道:“既是如此,那衛姑娘路上小心。”
恩,還算開竅,我不由得多打量了這個侍衛幾眼,臉龐清秀,用現代的話說就是一位小正太,想來著司馬越府中的侍衛還蠻養眼嘛。我這回沒有在拉著臉:“那就麻煩小哥給開下大門了。”
出了府門,我急匆匆的朝與瀟湘閣相反的方向走去,還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衛姑娘衛姑娘’的叫喚,我心裏一緊,莫不是司馬越出來了。思量間,一把傘送到眼皮底下,抬頭竟是剛才那位麵容青澀的小哥。
那小哥靦腆一笑道:“衛姑娘,這天兒看得是要有雨,拿把傘先備著。”我一時愣住竟忘了說聲謝謝,天下終是好人多啊。汶川地震時,我天天哭成個淚人可沒少捐錢。那段時間,路上碰見紅色箱子,都條件反射的伸手到兜子裏掏錢。現在雖然還沒有提倡和諧社會,但還是有人會伸出援手啊。
我一麵感歎著,一麵偷偷索索的將外麵的衣服脫下來包好,左瞧右瞧身後沒有東海王府派出的007跟蹤在屁股後麵,我停在這個比較僻靜的死角裏換回男兒裝扮。
一路小跑,終是趕在外麵下大雨之前,跑進瀟湘閣。果然,前腳剛進,外麵便以電閃雷鳴,一會功夫,瓢潑大雨傾斜而下。
我長籲一口氣,彈彈身上潮氣,向二樓走去。
映襯外麵的風雨閃電,屋子裏到顯得溫馨安逸的多。綠珠悠閑地斜倚塌上,一頁一頁翻閱的手中書籍,時不時拿起身邊放著的香茗,小品一口。許是我推門動靜太過小,她書看的太入神,我走到她前麵時,竟把綠珠嚇了一跳。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是要嚇死我啊。”綠珠慌忙站起來,拍著自己的胸口,驚魂未定。
“綠姐姐。”我笑著打趣道“看什麼書能看的這麼入神啊。”綠珠把書和好,輕輕壓於自己身下,“閑來無事,作為消遣罷了。”
我略微瞄到一眼,竟是荀子的《說難》。心下幾分詫異,這荀子是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那些提倡改革的政治家都讚成他的學說。綠珠無事消遣看的竟是這種書,莫非……我沒有深想下去。
本是萍水相逢,隻是多了個合作關係。雖是親近,可也不見得就沒有保留的秘密,自己不也是麼,更何況早知道綠珠絕非表麵上看來這麼簡單。我心下釋然,沒有多問,隻是裝作對窗外雨珠很感興趣的摸樣問道:“綠姐姐,這幾日生意如何啊。”
“還是那樣,沒有什麼變化啊。該來的也來,不該來的也沒見幾個。”綠珠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