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書店的大門,她將小豆子交給書店內的工作人員,自己刷卡朝店內走去。經過一位工作人員時,那人對她笑了笑,又指了指她手裏的那杯咖啡。她趕忙聳聳肩,對那人比了個OK的手式。那人再笑,搖搖頭,走開了。書店原本是不讓帶飲料入內的,好在慕小梅是熟客,才得已放行。
她一直走到書店內的休息區,停下來。這裏有幾排木頭桌椅,供讀書人所用。她放下手裏的咖啡,朝書架那邊走去。剛剛下過一場雨,陰霾的天氣,微寒的溫度,稍稍有些低落的心境,極為小資的自憐感爆棚。由此,她決定選一本詩集來讀。她順手抽出一本《徐誌摩詩集》,揣著,往回走了去。
坐到那裏,她並不急著去看,端起了咖啡。突然,身旁閃過一人,帶起了一陣風。她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心頭猛然一驚。她快速的放下了手裏的那杯咖啡,跳起來朝那人追去。
可惜,那人走得極快,轉眼消失在了書店門外,。慕小梅停下了腳步,驚魂不定的走回,心下頓時空落無比。她端起咖啡來喝,手卻在抖。她放下咖啡,淚水湧了出來。她不斷的提醒自己不能在這裏丟人,可眼淚還是不可自控的滑落。她隻好抬眼去看屋頂上的吊燈,那吊燈有極多的分層,像無數的白色小花開在了那裏。每朵小花都閃著極溫暖的黃色淡光,慕小梅不敢看那淡光,隻是盯住了那花瓣傻看。這方法是管用的,眼淚很快倒流了回去。她一直等到眼角有了幹澀的感覺才重新低下頭來。再看書店大門時,那裏已是空茫一片。
奇安,剛才是你嗎?她問著,無人來答。身後突然被人重重一拍,她嚇得驚跳而起。或許那動作太大,竟然令拍她之人也跳開好幾步。
保安聽到動靜,也走了過來,對著慕小梅喊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慕小梅來不及回應保安,轉頭去看身後,發現那人竟是鍾夕文,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她狠狠的剮她一眼,轉頭對保安笑道,對不起,對不起,好朋友鬧著玩而已。
保安用手指指旁邊的看書人,對她低聲道,鬧著玩也別跟這兒啊,這兒是讀書區,你又是老熟客了,應該知道書店的規矩。
慕小梅連連點頭,嘴裏答道,是,是,我們一定注意。
那保安看她一眼,也就不再說什麼,往書店大門那邊走了去。
慕小梅拉過鍾夕文,埋頭坐了下去。
鍾夕文邊坐邊拍著自己的胸脯,小聲道,你想嚇死我啊,我開個玩笑而已,你幹嘛叫那麼大聲?
慕小梅狠狠的掐她一下,啐道,嚇死你就好了,誰讓你沒事亂拍的。
鍾夕文呲牙咧嘴的甩開她的手,低叫道,我那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
慕小梅也叫,驚喜個屁啊,驚悚還差不多。
剛剛轉開的保安聽到聲音又轉了回來,用眼睛死死的夾住慕小梅。
慕小梅隻好諂媚的再笑起來,對那保安揮手道歉。保安忍了忍,往回走了。慕小梅一直等他走遠,才又縮回脖子來對鍾夕文低叫,我剛才看見了一個特特特像祝奇安的人。
不可能,鍾夕文大叫,慕小梅嚇得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輕點,死鬼,你想咱倆被請出書店嗎?
在哪兒?在哪兒?鍾夕文的聲音雖然低了下來,神情卻開始極為緊張的四處張望起來。
別瞎看。慕小梅將她的腦袋子搬回,答道,剛才在,現在走了,你來之前我看到的。
你怎麼不去追啊?
我追得上嗎?大長腿,跑得還賊快,慕小梅歎口氣,將身子安窩回到座位裏。
大長腿?那就是說,個兒還挺高囉。
慕小梅一聽著她那東南亞京片子就犯暈,低聲吼道,別“個兒個兒”的好嗎,聽著老跟打嗝似的,說不好就老老實實的說“個子”。來,跟我學,“個子”。
去你的,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說,到底有多像?是不是你追到了,留了電話,想獨吞,故意不告訴我的?
我騙你幹嘛,真沒追上,追上了我還能跟這兒發呆嗎?早隨他走了。
終於露出真麵目了吧,還敢說我花癡,你自己不也一樣?
呸,我可不像你,對誰都花癡,我分人。
鍾夕文也不在意,再問,說說,到底有多像?
慕小梅剛要端起咖啡來喝,想想,又放下了,對鍾夕文叫道,文子,萬一是真人怎麼辦?
慕小梅,你到底有沒有正經了?快說,到底有多像?
走得太快了,隻看見個側臉。這麼跟你說吧,簡直就是個翻版,還是個年輕版的。你看了或許更有感覺,到底你們倆是發小。
鍾夕文的眼圈瞬時紅了起來,叫道,小梅,我傷心了,那樣的話,我還是沒看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