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站在門口的尼爾保持著一貫的麵無表情,嘴角微微抽動,露出凍傷常有的紫色唇角肌膚,看起來,似乎在門口聽了很久呢...不過如果僅僅是因為凍傷所以麵容僵硬還好——他對凍傷的默不在意讓其自身變得難以捉摸,站在我麵前卻覺得離他有十米之遠...甚至更遠,令我不得不重新審視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哥哥...」
尼克先生在我身邊微微一顫身子,似乎回過神來。
同樣,我也反應過來...
而且如果我沒猜錯,尼爾所要問的是剛才我們所談論的...那位副隊長的事情。
「...啊。」
尼克長歎了一口氣,並沒有掩飾什麼的意思,故作釋然地說道:「以前沒跟你說真是抱歉,現在我想是該把所有事情告訴你了...」
「——不用。」
我和尼克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驚愕,皆因尼爾冷冷的一聲打斷。
他伸手擦了擦估計已經凍得沒有知覺的側臉,向著我們投來目光:「我都已經聽到了...」
說,說的也是,這家夥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在外麵聽了呢,估計全程都給聽的一清二楚了吧...
尼爾目光中散發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寒光,與之對視,頓感身上一陣徹冷。
「...凶手事後的貓哭耗子...我確實都聽到了呢。」
...誒?貓,貓哭耗子?
我暗暗吃了一驚,有點難以置信地朝尼爾看去。
這意思是,在說尼克先生嗎...
尼爾目光有如寒光,直襲尼克。
為,為什麼?難道尼爾不理解尼克先生的苦衷嗎!這種像小孩子一樣的斥責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尼克先生閉上了眼,深深地歎了口氣,似乎在拚命地隱去憂傷。
我在這兩兄弟之間,迫於無奈地充當一個心裏五味雜陳的觀望者,一直不敢在這種氣氛凝重的場合下張口,生怕激起更加不妙的矛盾。
不過,能確認到尼爾平安無事也好——
而且被認為是雪人同夥的他不僅沒有繼續躲藏,反而是這麼輕而易舉的就出現在我們麵前。
至少我的直覺告訴我,雪怪襲擊我們的這件事和尼爾沒有關係。
到最後,是負責巡邏這一帶的獵人家到來,輕鬆製伏了尼爾。
因為所有不利的物證全部指明尼爾有犯罪的嫌疑,所以尼爾的身份理所應當是無可否認的階下囚。將他帶回去問話是目前首要的,抓住尼爾的獵人家自然也不敢怠慢,簡單的問了幾句見尼爾不說話就將他往城裏帶去。
隻不過他們臨走前一直叮囑著精神恍惚的尼克準備好後天的小隊會議,估計是準備在這次會議上給尼爾定罪,將所有的罪證物證全部擺出,讓小隊的人做出決擇的會議。
聽那兩個獵人大概的意思就是,到會議最後,這裏的牧師主教得對罪犯做出最高表率,和法官一樣,主教的決定將成為罪犯最後的結果。
主教,自然非尼克莫屬,而罪犯,卻是他的親生弟弟尼爾。
想到這,我也不難理解為什麼尼克會在獵人家走後直接軟下腿,癱倒在地了。
雖然尼克現在站在正義還是親情哪一方的立場還不是讓我很清楚,但現在放棄或許還太早了。即便是像法院開庭一樣的會議,隻要沒有不利證據指向尼爾,或者說所有不利證據都能解釋清楚與尼爾無關的話,那麼,尼爾就有可能會獲釋。
「......」
我看了地上坐著的尼克先生一眼,學著他之前深深的歎了口氣。
——隻有明天一天的時間。
這一天的收獲,決定我直覺的正確與否,也決定我對尼爾那股崇拜正義的信任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