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夏天,她的社會生活才真正開始。
外麵夜色已濃,路邊昏暗的燈光破不開夏夜將雨的朦朧。
酒吧大堂空無一人,大堂中間是一個小小的舞台,上麵架子鼓,電吉他,鍵盤,低音貝斯等樂器一應俱全,隻不過沒有樂隊,所有的樂器都安靜的擺在架子上,仔細看,上麵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灰塵。幾個包間裏似乎有客人,不時傳出幾句找不著調的歌聲,可以聽得出來裏麵有男有女。“這就是酒吧嗎,感覺也沒怎麼燈紅酒綠呀。”謝小菲是個窮困的大二的學生,想利用暑假時間打工攢下個學期的生活費,如果有可能,她甚至想用自己掙的錢給農村的父母買點什麼。這是她第一次來酒吧,所以並不知道這家酒吧和其他酒吧有什麼區別,隻是覺得傳說中的酒吧似乎應該更熱鬧一些,場麵更加不堪入目一些(骨子裏,她似乎也不是一個十分安分的人,隻不過閉塞的小山村這種生活環境,迫使她生活閱曆比大城市裏的同學少很多,簡直就可以用單一來形容)。
對麵的男子很年輕,年紀和謝小菲差不多,薄唇細眼,相貌算得上清秀,左眼眼角有一條長長的疤痕,反射燈光的光頭使他看起來很有個性。“如果溫妮看到他,一定會花癡的流口水,她就喜歡有點痞的男孩。”謝小菲忍不住在腦袋裏YY同宿舍的姐妹見到這位酒保兼麵試官的反應。
“小妹,你考慮的怎麼樣,工作並沒有什麼難度,你隻要做好你的服務員,配合我的工作,讓這家酒吧看起來更像普通的酒吧就可以了。”似乎看出來謝小菲走神了,男子輕聲提醒。
謝小菲很猶豫,酒吧的工作比飯店打工掙錢多,但從小她被灌輸的思想是酒吧是個很混亂的地方,會發生各種齷齪的事情,正經人家的女孩是不會去這種地方駐足的。和國外不同,國內的酒吧,還真的是**的男人和等著被獵的女人居多。尤其這家酒吧本身就是靠酒托這種非法營銷手段掙錢的,不出意外還好,萬一碰上鬧事的人,她擔心會牽扯到自己。她是不想讓任何人,尤其是學校和家長知道自己到酒吧這種地方打工的。
“但是你們這麼做肯定不合法,萬一那些被騙了錢的男人告了你們,我會不會受牽連?”學生工很便宜,在飯店辛辛苦苦一個月掙500塊,在這家酒吧做服務員卻可以拿到800塊,而且月底還有獎金。謝小菲其實在看到招聘啟事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做這份工作了,心裏按捺不住的不安卻驅使她再一次追問,仿佛如果麵前的男子打了包票,她就一定會安全一樣。她知道這樣的想法簡直是自欺欺人,但800塊夠她一個學期的生活費了。
“誰會去告我們?約女網友見麵的男人,有幾個是想正常交往的?恐怕大叔大伯居多,都是有家室的人出來找刺激,就算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被騙了,也隻會打落牙齒和血吞,你根本不用擔心這個問題。”男子說話的時候並不抬頭,而是按著手裏的小紙片,用圓珠筆不停的劃來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