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要再繞來繞去了,來一個幹脆的,就照那個最壞結果說。”袁始池似乎也下了決心。
“怎麼就照那個最壞的結果說?為什麼非要照那個最壞的結果說呢?我就有點不明白了。”元書府好像抓到了把柄,說:“我們應當朝著最好的方向來努力不好嗎,我們應當朝著最好的結果來努力不好嗎,為什麼非要選擇相反的方向哪?”
“那,你就選擇一個好的方向就是了。”袁始池也好像無話可說了。
“既然是選擇,我也就選擇一個最好的方向。”元書府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錢放到到了沙發前的茶幾上,說:“就這些錢,我已經早有準備了,現在全部退給學校。這也就是我,換了另外一個人,恐怕連這五分之一的錢也賣不到。”
袁始池抬頭看了看元書府掏出來的那錢,在心裏估算了一下,大概也就是二百塊錢左右的樣子,這心裏便也沒有轍了,說:“誰也沒有說要你交回來所賣的錢呀,收起來,收起來,既然是已經賣給你了,那就是你的了,我就是奉領導之命,來弄清楚這個事情。”
元書府知道,袁始池說的那個領導,一定是葛龍泉。如果沒有葛龍泉,袁始池也不會而且也想不到來過問這樣的事情。而現在的葛龍泉恐怕關心的不是這張破桌子,而是在關心著這張破桌子能不能意外地再為他的那個陶藝大廈增高兩層或者是三層甚至是四層五層,葛龍泉真是想高樓想迷了,同時也是想錢想瘋了。不過,元書府還是拿出一副挺認真的樣子,堅持要把這個錢交回到學校,因為這是集體的財產,集體的財產必須要受到保護,集體的便宜是不得隨便占用。
袁始池也並沒有打算要收回這個錢的意思,堅持要讓元書府把這個錢收回去。
“還是上交為好,這也是能夠為咱們的陶藝大廈添磚加瓦的。”元書府堅持說。
袁始池哈哈哈地笑了起來,他在笑葛龍泉還真的有這個意思,但隻是太少了,隻能是叫做添磚加瓦了。
兩個人相互推辭片刻,元書府也不再堅持,按照袁始池的意思,還是把這個錢裝回到了口袋中。
“你了解不了解那個黃花梨將那張桌子賣了多少錢?”袁始池又問元書府。
元書府又笑了起來,說:“現在那張桌子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誰也沒有弄得清。你不清楚,我也不清楚,大家任何人也不清楚,就連黃花梨也不可能會清楚,怎麼能知道黃花梨將那張桌子賣了多少錢哪。我可以這樣說,黃花梨將那張桌子賣了多少錢,除了黃花梨和他的那個買家知道外,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而且是永遠永遠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再一個問題,我必須要說清楚的,黃花梨這個人,在收藏這個行當中,是一個非常有名氣的能說會道的行家能手,他所說出來的話,在忽悠人方麵有神來之筆,我隻所以說他有神來之筆,他忽悠人的本事達到了極致,達到一般人都不敢想也想不到的地步,在收藏這個行當中,他所編寫出的段子,他所講出的故事,幾乎是無懈可擊,十人九上當,這是一個非常自然的現象。所以,在黃花梨麵前打眼,非常自然,事後,凡打眼的人,也沒有人到他的那裏找什麼後賬,多是以吃個啞巴虧自我了結。”
“什麼是打眼?打眼是什麼?有一次,我在外地出發,到一理發店理發,那理發師就問我打眼不打眼,我沒有搞明白,也沒答應。怎麼這個黃花梨也會理發師的手藝?”袁始池問。
“這個收藏行中的打眼與你那個理發行中的打眼是兩碼事。理發行中的打眼,是一種傳統手藝。如在傳統理發店的服務項目中,就有象采耳、刮麵、打眼等等的服務。這其中的打眼,可以這樣解釋,人在下眼皮的內側有一醫學上稱之為‘淚小點’的孔,其實是淚道在眼處的開口,眼淚通過這個小孔流入‘淚囊’,然後再通過內淚道進入鼻孔,這也就是人們在哭時會有清水鼻涕的原因之一。打眼就是用頭發或其他比較柔軟而有彈性的東西下探淚道,即舒服又通淚道。有些眼屎多的老年人,如果不打眼會因鼻淚道堵塞出現流淚眼。而古玩收藏行中的打眼,簡單地說,就是因為占小便宜而被別人騙買了假貨,就是說沒看準東西被人蒙了。凡真正的收藏者,特別忌諱打眼這樣的事情發生,因為,買了打眼貨不但賠錢,還要丟人現眼。所以一旦打眼,發現之後,貨主會趕緊把貨鎖起來,不再給人看,怕被同行人當笑料說出去,有礙自己的名聲。比如我收藏了一件瓷器,發現打眼了,我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用棉被將這個假貨包起來,砸碎它,絕對不能讓人聽到砸東西的聲音,然後,再找個機會扔了它,做得幹幹淨淨,不讓任何人知道。不過,黃花梨從來不跟當地人搞這些個打眼的局,也就是說,他不欺騙當地人,打眼主要打在外地人身上,所以,他在當地的收藏者眼目中,還是挺有威望的。所以,就憑這一點,那張破桌子到底是一垃圾,還是一寶貝,這還要另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