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村的河邊是村裏女人的地盤,和往常一樣的早上,有三個中年婦女相伴在河邊洗衣服,這八卦也是必不可少的。
“糧三家的被打得半死不活,好不容易喘過口氣,今早又被她婆婆給使喚上了,身子還沒好利索那。”楊城安家的先起了頭,兩家在隔壁,旁邊發生什麼事,她是最清楚的了。
“糧三家的也真夠苦,乞丐也過得比她舒坦,如今又被逼著改嫁給一個鰥夫,要是好點的對象,改嫁倒是好的,可惜了……她還不到二十歲那,年紀輕輕就要被毀了……”旁邊的大牛娘回話,她語氣帶著同情和惋惜,她也是個寡婦,好在她上頭沒有老人,兒子大牛也爭氣,娶的媳婦也好,如今的日子倒是過得很舒坦。
“這鰥夫和糧三家的是同村,這五十多歲了,雖然家裏富裕,但是好酒,一喝醉就打婆娘,還喜歡對婆娘那個用強的,他前兩任婆娘就是被他弄死的,這楊章氏心可真黑的,為了那十兩聘禮,居然逼著糧三家的去死,這次糧三家的要是被打死了,我看還是她的福氣,這活過來就是受罪。”接話的李明家的,她神情、語氣淡漠,手中洗衣服的活沒停,反而更快了。
“說的也是,在章氏下做兒媳,那可真是生不如死那,還不如早死早投胎,也許下輩子也好過些,沒了娘,那大寶小寶怕是更可憐,也不知道能不能長得大那。”楊城安家的讚同地點了點頭。
……
她們並沒有發現身後有個年輕婦人在光明正大地聽著她們的談話,不合身的衣服上盡是補丁,她身子瘦小、麵黃肌瘦,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挑著一擔子的衣服轉身往另外一條小路去了。
她正是她們口中的糧三家的,本名叫安秋瞑,前幾天的確被婆婆楊章氏給打了,楊章氏下手無情,把安秋瞑給打死了,如今的安秋瞑早就換了魂兒……
安秋瞑走得遠些,才在河邊找個不錯的地方停了下來,旁邊長著竹子,能遮陽,河邊河裏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河石,水清澈見底。
她放下一擔子的衣服,這可是全家老老少少的衣服,自然多了,她剛想彎腰把衣服拿出來,就扯到腰上的傷口,痛得她倒吸口氣,氣得罵道:“尼瑪,我這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死後也不能投胎,來到這這個鬼世界受折磨。”
她的命運也有些坎坷,父母早逝,和雙胞胎哥哥相依為命,二十九歲這年,哥哥坎坷的戀情開花結果,領證結婚了。
新嫂子很愛她哥哥,但卻是個醋壇子,占又欲很強,雖然新嫂子已經極力隱藏對她的不喜,但是敏感的她還是能感覺得到。
她也很識趣,先表明決心搬出去住,新嫂子見她不會礙到他們的兩人世界,也總算是愛屋及烏了。
在婚禮上,看著哥哥結婚,她又是高興又是傷心,高興的是哥哥終於找到自己的幸福,傷心的是哥哥以後不是她一個人的了。
這不控製不住喝多了點酒,哥哥和新嫂子甜甜蜜蜜去了,朋友也有自己的生活,而落單的她孤家寡人一個,倒黴得連出租車也找不到,她心中極為委屈和寂寞,一氣之下就自己開車回家,酒後駕駛,這不報應來了。
刹車變了油門,一個加速,撞上護欄,掉進海裏,醒來就成了已婚,而且還是有娃沒老公的農家寡!婦!
好在那時夜深人靜,沒有傷亡,不然她就是死也贖罪不了。
重生寡!婦!也就罷了,沒想到這原主比她還命苦。
從腦海所得的記憶來看,原主是隔壁桃子村安秀才的女兒,母親是難產而死,安秀才在村裏學堂做夫子,靠著那點死工資養活著自己和一對雙胞胎子女,做爹又做娘的,日子過得十分艱苦,在原主還不滿十五歲就去世了,就剩下原主和兄長過活。
說起這個兄長,安秋瞑就更鬱悶了,她和原主姓名、容貌一樣,但是她的雙胞胎哥哥卻是個好的,從小愛護她。而原主的哥哥雖然和她哥哥一樣的姓名和容貌,但卻是個好吃懶做、偷雞摸狗的混混,甚至還把原主嫁給了現在的死鬼老公楊糧三。
說起這個楊糧三,倒是印象不大,原主對楊糧三的記憶裏隻剩下敬畏,對!沒錯,是敬畏,為什麼會這樣,以後都沒辦法知道了吧!
楊糧三那會二十歲了,因為他母親楊章氏壓著一直沒有說親,在這個時代來說就是個大齡剩男,而且他性子古怪,除了對爺爺有些正常外,對其他人都是陰森可怕,聽說還很殘暴,深山的老虎都能打死,很多村民對他都是敬而遠之的。
他父親楊二柱是撐不起事的,家裏一切是楊章氏說了算,而這楊章氏對楊糧三很是虐待,後母也沒她差勁,仿佛就是仇人般!
當初楊糧三的爺爺病重,他爺爺憑著最後一口氣,稱為了衝喜而做主讓楊糧三娶妻。
就不說這楊糧三人如何了,就說他爺爺一死吧,楊糧三就全然沒有依靠,在家中的日子就更為艱難,沒有出頭之日了,況且楊章氏對兒子都虐待苛刻,對兒媳就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