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語正在喝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綠茶,她最愛喝的飄著淡淡清香的綠茶。曾經有一個人每天都會給她泡上一杯立頓綠茶,因為心語跟他說過,她愛喝,那感覺很甘很甜,就像初戀。美得讓人永世難忘。從此男孩每天都為她端來一杯暖人心懷的綠茶。喝茶的習慣就是在那個時候養成的。即使到了現在,男孩已經離開她幾年了,她依然天天沉醉在男孩給她營造的初戀的芳香裏。
她忘不了他,不是因為他長得有多麼地帥,多麼地蕭灑,而是因為他的體貼入微和與眾不同。他有超人的智慧,超人的敏感,和超人的憂鬱眼神。這種令人心生憐憫的的憂鬱,曾讓她愛得發狂,愛得忘了自己的存在。
他微笑,輕輕地。戴著眼鏡,就在好像在說,你很好,我很需要你,請過來吧。就因為這樣,心語心動了,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他,絲毫不在乎他隻是個小自己半歲的孩子。這份愛是她夢寐以求的,她曾在夢裏多次見到過這麼一個無助的身影,卻總是漸行漸遠,消失在她的夢境裏。現在她在夢中的情人現在了,一定就是他了。她這樣想。
文輝是四川人,跟著父母從小在深圳定居,來深沒多久,父母選擇了離婚。各自有了新的生活,文輝就成了沒有要的累贅,他曾多次在夢中哭醒,醒來後看見空蕩蕩的房間,他就續繼哭。他多想這又是一個夢境,他希望從夢中哭醒,希望醒來後看到的是原來有父有母的溫暖的世界。他不要這個冷漠如同荒原的世界,他不要,他不停地哭,哭醒了一個夢境又一個夢境,可始終沒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他想不明白,明明我很乖很聽話,為什麼還會這樣,他清楚地記得,母親曾對他說過,隻要你乖乖聽說,你就能心想事成的啦!從那時起,他真乖乖地聽父母的話了,親愛的父母親也從不食言,小文輝想要什麼,他們就給買什麼,從來沒有一句責備的話。回想起從前的幸福生活,他總是難過的聲嘶力竭地哭泣,他哭啊哭啊,哭得在旁的外婆都跟著流下了眼淚。眼淚流了兩年後,他終於變得無所謂了,因為這時候的文輝已經十七歲了,已經不再是哭泣的年紀啦。眼淚,代表什麼呢,代表柔弱啊,代表無助啊!他不要了,他要做個男子漢,頂天立地流血不流淚的男子漢。他談戀愛啦,嚐到了幸福的味道,他開心地笑啦,笑得前所未有的燦爛,笑得睡著了都笑醒了。兩年的初中時光加上半年的高中時光,這就是他的初戀。分手是為什麼,他始終弄不清楚這是為什麼,他隻記得女友說過,感覺不到愛了。就早早離場了,留下他收拾滿地的狼藉。
這些都是文輝告訴心語的。
心語那時候是文輝的同桌,兩人在一起是經常有說有笑的。麵對眼神澈如水的文輝,心語經常想到了天荒地老,海枯古爛。她把這些想法悄悄告訴文輝,文輝總是笑而不答。因為文輝有女朋友啊,他可不是個花心大蘿卜。雖然對麵的少女同樣令他心神蕩漾,可他的心始終是愛著自己溫柔如水的女友的,對心語絕對沒有絲毫的非分之想。心語亦是知道的,她隻是喜歡跟他分享心中的喜悅罷了,並沒有想過要跨越什麼,沒有的,真的沒有。從小的教育令她非常明白,是自已就是自己的,不是的話千萬別勉強。心語也沒有非分之想的。他們始終保持著這種良好的友誼關係,雖然流言蜚語早已滿天飛,他們始終連手也沒有牽過一次。
時間就在互訴心情的愉快中悄悄流淌著,直到高一的第二個學期,文輝收到女友的一封來信,信上說了千言萬語,盡是一些柔情蜜意的話語,看得在一旁一起看的心語都直起雞皮疙瘩。
“天啊,你女朋友也太肉麻了吧,我看不下去了。”心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皺著眉頭假裝受不了說,“我還是不看了,看多了,我今晚睡著。”
“看信跟你今晚睡不睡得著有什麼關係啊?”文輝不解地問。眼裏滿是幸福的笑意。
心語手裏拿著信封來回地擺弄著,答道:“就是有關係啊,肯定睡不著了,你想想看,我喜歡你是人盡皆知的嘛,我怎麼受得了另一個女人對你甜言蜜語呢。今晚我肯定睡不著,我還是走了。”說完,就擺出一副要走的樣子。
文輝聽到她這麼說真是嚇了一跳,“不會吧,你說什麼,我可從來不知道。”
心語語重心長地說:“李文輝,愛你半年了,你既然對我的心意毫無察覺,我對你很失望,算了,算了,我祝福你們,你們一定會比我幸福的。”完了,她拿手去抹臉上的眼淚,一副心痛欲絕的樣子。
文輝看到她這樣,一時慌得不知怎麼辦了:“心語,你別哭啊,有話好好說嘛,不要這樣。你知道的……”說道這裏,他停住了,這不明擺著的嗎,女朋友的情信還在桌子上呢,叫他怎麼辦呢,他做不到喜新厭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