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毯搭在蘇子筱身上的時候,她的肩膀微微一抽,回過神來問一句:“嶽靖俞,嶽靖俞呢?”
那女警什麼也沒說,隻扶著她慢慢站起來,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那個請問,嶽靖俞呢?”
她接著問,還是一樣的沒有回答。
一瞬間的恍惚,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電梯,好像還見到了一個警銜高的警官,朝她敬了個禮。蘇子筱每遇到一個人的時候,都會想起來問一下,“嶽靖俞呢?”
但是對方的回答她壓根沒聽進去,仿佛腦海中已經有了這樣一個意識——嶽靖俞在自己身後的地方跌下去,至於後來怎麼樣了,她也不敢知道。
直到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嶽靖俞沒事,隻是從消防梯上摔下來了,輕傷。”
她抬起頭,看見一個熟悉的麵孔,是葉澤宇。
他什麼時候來的?難道他一直都在?
“是麼?”
葉澤宇拍拍她的肩膀,讓她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他接著說:“沒事,那是鏈接兩個大廈的消防梯,下麵有一層架空層,實際掉落高度隻有三米五,摔不死的。”
葉澤宇看著蘇子筱點點頭,輕歎一聲,“倒是你啊,嚇壞了吧。”
幾個小時候,她坐在了警局的接待室裏。
一言不發,在兩個做筆錄的警官麵前就隻知道點頭和搖頭,她腦海中一直飄著一個問題,嶽靖俞在哪裏。
就這樣坐到了太陽下山,白月初上,午夜星星點點的南城。
還是那個熟悉的麵孔,推開門來坐在了她的身邊,隻不過葉澤宇的臉上帶著笑,手心暖暖的,穿著白大褂的樣子也暖暖的。
這時候蘇子筱就突然在想,孟翩翩真是好眼光,葉澤宇還真的是挺好看的。
“嶽靖俞呢?”她開口時還是這句話。
“還好,睡著呢。”葉澤宇回答著,他觀察著麵前的蘇子筱,此時此刻就像一隻嚇壞了的小野貓,她渾渾噩噩地點點頭,說了聲,“哦”。
葉澤宇問她:“怎麼樣,還害怕麼?”
“害怕。”蘇子筱下意識地說,然後她又想起剛才在消防梯上的一幕,又說,“不害怕。”
葉澤宇知道蘇子筱的這種自主神經反應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但這次受到的驚嚇不小,大概要回醫院去開些抗焦慮藥物,而她心裏最惦記卻不願意說的,大概就是嶽靖俞了。
“嶽靖俞你和一樣,從小就怕高,”葉澤宇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講起了以前的事情,“所以以前打不過他的時候,我都會爬到樹上去,他就抓不到我了。”
蘇子筱聽著,微微笑了笑,“是嗎。”
“是啊,可是他為了你啊……”
蘇子筱的神色黯淡下來,低下頭,是她選擇的逃生通道,要不是因為她不了解嶽靖俞,也不會讓他受傷。
然而他的哪次受傷不是因為他。
可是他樂意啊。
“走吧,”葉澤宇站起來,他甚至不管蘇子筱同不同意就拉著她的手,“你這邊筆錄做完了,我帶你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