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在辦公室裏走了一圈,“不對啊,何夕不是……不是死了嗎?”
“不知道。”嶽靖俞搖頭。
程大夫聽他這麼不負責任的回答,“不知道?”
“我猜的。”嶽靖俞感覺得到程大夫對這件事十分好奇,於是捏著節奏調他的胃口:“何夕……被條子盯了很久了,從淮北縣追到南城,上報市局的案子,恐怕是準備收網了。”
老程心裏咯噔一下,這事兒靈芸還不知道,上次靈芸漁翁失利,顯然是有點狗急跳牆了,可是現在她躲在什麼位置他都不知道,而且嶽靖俞這邊,他該怎麼解釋?
嶽靖俞不知道的事情,他又怎麼能知道。
程誌強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唇,大嘴巴,沒事提她死了的事情做什麼……
他抬眼時,果然看見的是嶽靖俞淩厲又有殺氣的眼神,目光所及處程大夫有點不敢看他,然後扯了扯嘴角,“哦,上次你叫我去酒吧,我聽清雲會你底下的小兄弟說的,我以為你知道……”
程大夫在想什麼,在擔心什麼,打算做什麼,嶽靖俞畢竟不是白認識了他這麼多年。此時他既想要給靈芸報信卻也害怕自己暴露,警察追查到何夕的下落這麼輕而易舉,下一步就是查出何夕在洪門做了些什麼,在接下來……
嶽靖俞依舊盯著他,他可是靈芸調教出來的心理高手,微表情心理學最在行的,程大夫害怕他再盯一會兒,他就該頂不住了。
“你沒毛病吧?盯我看了半天了……”
“老程,幫我個忙。”
“什麼忙?”程大夫苦笑,比哭還難看。
“我義父離開南城前,把家裏鑰匙交給你了是麼?”
程大夫的心咯噔一下,嶽老的事情……他該不是發現了什麼?
“你……要別墅的鑰匙?”
嶽靖俞揉揉短發,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把拐往地上一扔,“我上次打架被學校處分,學校不開除我,但把我宿舍清退了。”
他雙手一攤,眼神格外真誠,“所以我現在沒地方住了,要是你覺得不方便,你就去別墅住著,我住你家,你看行麼?”
程大夫這才鬆了口氣,一邊伸手進褲子口袋摸出一串鑰匙來,“行行行,家裏鑰匙車鑰匙都歸你,反正都是你們嶽家的房子,怎麼也輪不到我這個外姓的人來住……”
嶽靖俞一把搶過鑰匙,笑嘻嘻道,“老程你這什麼話,你要是想來就隨時啊。如果不怕長針眼的話——”
老程笑容立馬僵了,“針眼?你什麼意思?”
傍晚,女生宿舍樓下,宿管阿姨門前的小黑板上貼著蘇子筱和嶽靖俞因為打架而被驅逐出宿舍區的通告,眼下蘇子筱背著比自己還重的行李箱緩緩挪下樓,和自己身邊的驅逐通報很應景,引得不少學生圍觀。
蘇子筱卻像是沒看見他們似的,她這兩年越來越我行我素了,也許是受了嶽靖俞的影響,旁人的眼光又不能當飯吃,在乎他們幹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剛剛割過青草的清新氣息讓她清醒不少,剛想為自己即將結束的住宿生活感歎一句,就聽見耳畔一個聲音說:“喂蘇子筱,剛被學校攆出來就住上大別墅了,你這算是因禍得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