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思明直奔主題:“你被指控合謀戴信年以非正常手段轉移柯氏集團資金。對此,你有什麼可說的嗎?”
“我有必要說嗎?”黑皮的眼睛隱藏在黑影中,像兩個黑洞,他聲音黯啞:“戴信年已經死了,如果不蹲在號子裏,我想不多久下一個死掉的就會是我。”
“那就是說你默認柯氏的指控了。”汪思明口吻故作輕佻。
“我的心永遠也不會服。”黑皮要緊牙齒,狠聲說道:“戴信年已經死了,那是他做了該死的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隻是幹一票,拿一票的錢,我跟他們無冤無仇,若我死了,那就是枉死。”黑皮的腦袋往前移了一些,離汪思明更近了,他一字一句說道:“我不會死的。哼哼。”
“他們是誰?”汪思明表情嚴肅,他補充道:“把關於戴信年的事情說出來,你會更容易得到合法的保護。”
“你以為我會信你。”黑皮吐了口唾沫:“綁架我,然後誘使我說出戴信年的行蹤,派人跟蹤他,然後報警,槍斃他,救人,我想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吧?戴眼鏡的先生。”他直視著汪思明,帶有挑釁的意味。
汪思明微笑道,用提醒的語氣對他說:“你以為這裏是絕對的安全嗎?希望你今晚能夢到戴信年。”說罷汪思明站起身來,對他擺手道:“改天我來看你,希望你能想通。”
黑皮原本暗沉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微微垂著腦袋,把整張臉都隱沒在陰影中。
素素跟著汪思明一起走出去,身後的門剛關上,她便忍不住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汪思明回頭看她。
“讓那麼倔強的人說出戴信年的行蹤。”素素迫不及待的問道。
汪思明歎了口氣:“黑皮隻是貪財,但還有良知,戴信年是他的雇主,也是他的朋友,他是為了挽救戴信年阻止他一步步錯下去才告訴我的,沒想到戴信年會死,這刺傷了黑皮的心。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救我們那些警察……是你報的警,對嗎?”素素低聲問道,她疑惑的眼神是在求證一個結果。
汪思明失意的看著她,神情略有傷感:“這也正是黑皮恨我的原因。”
“不,他更恨那個人……”素素緊接著道,見汪思明不解的看著她,她連忙補充道:“就是恨剛才你說的那些把戴信年害的那麼慘的人。”她的心中五味雜陳,華叔的身影如碎掉的葉子在她心中紛亂飛舞,她真的不想這件事與他有任何關係。
現在想來,當時是以榮故意使詐轉移戴經理的視線,才給警察擊斃他提供刹那間的機會。當時還真的以為是華叔及時趕到報警救的他們,原來他們是被汪思明救下的。
素素感激的望著他,對他鼓勵道:“你會查出真相的,我相信。加油!另外,我要衷心謝謝你救了我和我的丈夫。”
“希望以後我們合作愉快!”汪思明突然伸出了手,素素怔了一下,他的話讓人費解,素素怎麼也想不出他們之間會有什麼合作,但是還是礙於情麵,微笑的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手。
汪思明沒有鬆開她的手,反而拉著她邊朝前走去邊說道:“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裏?”素素邁著遲疑的步子,羞澀的從他手中抽出手。
“見一個人。”
半個小時的車程,汪思明把車停到一個醫院門前。素素緊跟著他走進病房樓,與剛才判若兩人,因為汪思明剛剛告訴她,他們見的那個人是黑皮的女友。
當推開1201病房門,映入眼睛的是一個收拾病床的護理人員。
“雪小晴是在這個病房嗎?”汪思明問那個女護士。
“呃,她已經出院了。”那個女護士邊疊被子邊轉身答道。
“出院了?”汪思明口吻緊張:“據我了解,她的病需要長時間治療。”
“聽說是去了更好的醫院。”女護士頭也不再抬起。
“具體去了哪裏?你知道嗎?”汪思明緊追不舍的問。
“這個不太清楚。”女護士抱歉的笑笑。
當素素失落的走出病房樓,旁邊的汪思明像是對她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他動手那麼快。”
“什麼?”素素用好奇的眼睛看他。
汪思明扶了扶眼鏡,略有萎靡的眼神陡然變大,一臉的嚴肅:“我昨天來看過雪小晴。”
“她沒有告訴你她要出院嗎?”素素也隨之睜大了眼睛。
“有很多事我們都還不知道,她是個關鍵,可是現在已經消失了。”汪思明神秘的說道。
“消失?”素素肅然的抱著雙臂,一臉凝重,聽語氣他似乎已經料想到了些什麼。素素連忙對他道:“消失了,還可以找。”
“嗯。”汪思明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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