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元。”阿三悲傷的說道。
“你的孩子病的很重嗎？”素素問道。
阿三難過的說道：“她隻有8歲啊，得的尿毒症，我老公在搬家公司上班，累死累活，好一點，一月也就三千多一點，勉強能維持住生活，如果我沒有了薪水，孩子的醫藥費就交不起啊。”
素素心生憐憫，想去求以榮，可是想到家裏的理事是雪芬，這樣擅自求以榮幫忙，很不合適，更何況，今天發生的事情，她已經沒有臉麵再麵對以榮了。自己身上又沒有錢，無法接濟阿三，一時間，素素也為阿三著急。
“我可以幫你嗎？”素素見阿三一時犯愣，她解釋道：“我很想幫你，可是我沒有錢，不過我還是很想幫你，你看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呢？”
阿三難為情的說：“其實廚房一直需要人，招了幾個月了，也沒找到合適的，我曾經對雪芬太太請求說幹兩個人的活，多掙些錢，可是太太不同意，我也就不再說了。”
“我做可以嗎？”素素連忙打斷她。
“可是你是家裏的二太太。”阿三陡然睜大眼睛，仿佛犯了大忌，她連忙打自己的大嘴巴：“素素太太，我真是錯了，我太多嘴，不該這樣說，我是一時糊塗，你別往別處想，我沒什麼意思，就是這兩天，你一直幫著我們做家務，把我給弄糊塗了，所以一時就口誤了，你看我這張嘴，亂說話。”說著阿三止不住打自己嘴巴。
“別別別，阿三，我沒怪你，我也需要錢，需要鍛煉。”素素加重語氣：“我需要鍛煉，是鍛煉。家務什麼我都不會，我要學，跟你好好學，給廚房幫忙，若能有薪水，我這個月把薪水給你。”說著她站起身來對阿三說：“我這就去找雪芬大嫂。”
素素想著第一個月的薪水給阿三，以後月份的薪水自己讚起來，為給範芝華還債。
雪芬聽到素素的請求後，上下打量素素，狐疑的眼睛在她身上來回掃了好幾遍，冷言冷語道：“你去找以榮吧，若他同意，我沒問題。”
“嫂嫂，你是家中的理事……”麵對以榮，素素怎會開得了口。
雪芬不等她把話說完，直接打斷她：“可是你是以榮的妻子。”
素素心情沮喪，當她返回到臥室，看著裏層緊閉的書房門，她一時傷神，是啊，讓她對以榮說著那樣的請求，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夜裏，素素聽到書房內傳來喘息聲，沉重的，一下一下，像是在打氣，緊接著便是瓶子呼啦啦掉地上的聲音，素素慌忙跑到書房前，急切的敲門：“以榮，以榮。”
喘息聲慢慢消失了，房間一片靜謐，隻有碎碎的聲音，不多時，門就輕輕打開了，以榮站在門內，背對著燈光，由於高大，將燈光遮擋的嚴實，隻在身軀周圍透著光暈。他的麵孔是深刻的，臉色是灰暗的，一身的氣質是羸弱的，他微微頷胸，蠶絲睡衣鬆鬆垮垮的套在骨骼硬朗的身上，象銀色的流水自上而下垂下。
“有事麼？”他低聲問。 素素陷入他弱弱的眼眸之中，支吾著：“我……我以為你……”
“我沒事，隻是不小心碰到了東西。”他背著身子漠然道，聲音是空寂的。
“呃。”素素越過他的身子不自然的往裏望一眼，內心依舊存有揮之不去的擔心，但她不知要如何作答。
“夜深了，你休息吧。”以榮的聲音是缺乏力氣的，他的眼眸是渙散的。
“你真的沒事嗎？”素素不安的問道。一側窗子被風吹的‘呼呼’作響，天氣預報很準，冷空氣真的來了，是在深秋的夜裏，萬籟俱靜時，當所有人都躺在溫暖的被窩內奢侈的享受睡眠，而她卻惴惴不安的想著以榮，想著芝華，想著那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