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榮蹲在墊子旁邊，低頭尋找著什麼，下人曉顯勸以榮：“少爺，不如把墊子拿出去看吧，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以榮沒有做聲，依舊仔細的看著墊子。過了好久，他才從墊子下麵的地上撿起一根長長的頭發，素素看出他是欣喜激動的，他的手微微抖動的，隨後帶著頭發離開了地窖。素素再也沒有向他提起耳釘的事情，因為她知道那枚耳釘對以榮來說是重要的，她從以榮的眼睛中看到激動、欣喜、狂熱，這些情緒與他溫和的外表是相悖逆的。他應該深藏著屬於他的那個故事吧。素素不詢問，也不打算詢問，她不會和他象朋友般那樣聊天、寒暄，現在不會，也可能永遠不會，懸殊的地位和角色注定他們隻會是平行線。
夜半十分，在處理過所有事情之後，以榮將素素再次帶入臥房，對她說：“以後你就睡在這裏吧。”
“那你呢？”素素止不住問他。
“裏層書房裏也可以休息，我在裏麵。”以榮揉捏著鼻根，看似非常疲憊。
素素忍不住問他：“為什麼要娶我這樣的壞女孩呢？你知道我心裏有別人的。我隻想你告訴我原因，讓我心裏有個明白。”
以榮邁著緩慢的步子，走向沙發，他的神態和氣質像一個失意頹廢的老人，他將自己陷入整個沙發中：“你不是壞女孩子，你隻是對一個人癡迷而已。”沉思了片刻，他的眼睛變得銳利而坦誠：“我隻是想要一個孩子。你是可以給我生的。”
素素不明所以，她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腹部，是啊，生孩子，這是上天賜予每個女人的殊榮，可是這個世界上並非隻有自己才可以。他這個理由太牽強了。提到孩子這個字眼，素素心中泛著酸楚，錐心般的疼痛交纏著肺腑，往事曆曆在目，好像剛剛經曆了一般痛徹心扉。
“如果沒有強迫、逼迫、殘害，我會頂住所有困難生下我的孩子的，可是我是個軟弱的媽媽，我保護不了我的孩子。”素素雙眸沁著淚，她死死揪緊衣角：“可是現在，我不會要孩子的。因為我和你之間根本沒有感情。”素素歉意的說道。
以榮的身子像漸漸拉正的帆，他坐正身子，怔仲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了？”
“呃？”素素疑惑的看著他。看來他也知道自己懷孕這件事。此時此刻這可是自己的丈夫啊，這是非常決斷要娶自己的丈夫，彼此之間既生疏又難堪。
“你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沒有了？”以榮重複道。
素素的眼淚如珠落玉盤，一顆顆墜下：“媽媽不允許他出生，就打掉了。”
以榮手中的書掉在地上。過了片刻，他低聲鄭重說道：“在這個家裏，這件事不要說給除我之外的其他人。”說罷，他撿起地上的書，起身要朝書房走去。
“柯夫人不知道嗎？”素素問道。
“現在要改口叫她媽媽了。”以榮沒有轉身，腳上的棉布拖鞋發不出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