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帝也喜歡不顧一切的人(2 / 3)

我知道我根本沒有精神病,其實需要走‘精神鑒定’這個過場的人不是我,是她們,是每天看著我沒日沒夜得看書,白天還極度清醒,毫不在意形象的‘大眾’。因為他們懷疑我可能是精神崩潰了,是為了安慰她們自己其實她們的生活中沒有這麼可怕的人,不過是精神病人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用”我笑笑。

“樸海穎你說什麼呢?她怎麼了你就覺得她需要看心理醫生啊?”我們的對話不小心被鄭燁聽到了

“我又沒說你”海穎走開了

“林果,別聽她瞎說,你本來就得好好努力才是。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不累就加油”鄭燁傻傻的舉起他的拳頭

“我不在乎”我還是笑笑

鄭燁不是那種攻擊型的人,他不會去跟別人爭戰,搶奪。不喜歡靠著把別人打垮圈出來自己的疆土。但是他喜歡救治別人,未必需要多麼高明的醫術,不過當他看到周圍的人因為他而獲得一點力量,他才能維持一貫平靜的表情,篤定的活下去。這就是我對鄭燁的最初理解。

白天我的影子都在自己的腳邊,也隻有它。晚上影子就變成夜包裹我的睡眠,我開始不再依賴朋友的關心,不在靠對陳劍的思念,救治和影子相處。偶爾還是會做各種奇怪的噩夢,睜開眼睛,世界寂靜如常,或者在任意的角落都有罪惡上演,可是天空到底是無邊無垠的。我不再在乎,也不再開始胡亂的思考黑夜,而是迅速進入睡眠,從黑夜的手裏搶一點休息的時間。

曾經以為深入骨髓的習慣也就這麼輕易的改變了,我不記得從什麼時候起,它不知不覺,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我的身體。

十二月底的時候,這個城市下了很大很大的一場雪。地麵,屋頂,樹梢,還有車蓋上麵都被塗上了一層厚厚的奶油,這個城市在轉眼間有了一種童話般善意的氣息,即使是錯覺也是溫暖的。

我喜歡雪。小的時候我覺得雪看上去是一樣很好吃的東西。家裏陽台的扶手是紅色的,積上厚厚的一層雪以後就變得像一個很厚實的蛋糕。那個時候的我總是管不住自己,用小指頭悄悄地挑起一點雪,放進嘴裏,好冷呀。它們迅速地溶化了,一秒鍾內就跟嘴裏的唾液混在一起,難分彼此,這個過程讓我莫名其妙地有一點悲涼。

我放下手裏做不完的卷子,站在教室門口。欣賞它們。

其實我現在也有管不住自己的時候,趁人不注意我的時候還是會用指尖挑起小小地一點雪放在嘴裏。嘴唇像是被紮了一下那樣凍得生疼,我知道那是雪花們在粉身碎骨。然後我對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真難為情,已經是高三的學生了怎麼還在做這種事情呢。要是他們幾個知道了又不知道要怎麼嘲笑我了。他們,想到這個詞我心裏就有一種溫暖的感覺。說溫暖不太恰當,那或許是一種安慰。和我正在並肩作戰的他們。

“林果,你醒醒”我的同桌使勁的推我。我很奇怪,平時不管我怎麼睡她都不會管我的,不會的題她也不會教給我,今天怎麼這樣。

“你別推我,我要睡會兒”我跟同桌不是很熟

“你自己看”她把一張紙條遞給我

我擦了一下口水打開紙條

“麻煩叫醒一下你的同桌鄭燁”我猛地抬頭看了一下。鄭燁正在看我,一個人強撐著的一場戲總算有一個真正懂得的觀眾,那是一種令當時的我著迷的惺惺相惜。可是僅此而已。

我不好意思的看了一下周圍,大家都在聽課。再看看講台,天呐,不是數學課嗎?什麼時候又變成語文老師了。我已經差不多睡了兩節課了,語文老師也在看我。

樊老師的課我很少睡覺,就算睡著了她也不會叫醒我。我一陣愧疚。

大雪已經下了兩天了,還是沒有停下。早上六點半我們的早自習已經開始了,教室裏被暖氣烘的很熱很熱。我嘴裏背著古文,開始昏昏欲睡。感覺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有猛然清醒。

“很瞌睡就先回宿舍睡覺啊,早自習下了來上課”樊老師輕聲的說。我不知道為什麼,數學老師給了兩個耳光的時候我的眼睛都是幹幹的,可是現在我的眼睛被一層霧蒙住了。

“沒事”我拿著書出去站在門外開始大聲的背。

也好,跟雪單獨待一會兒。我不可能放棄語文,不可能放棄文字。因為我的王牌,隻有這麼一張而已。

這兩天大家都在淋漓酣暢地打雪仗。雪球丟得滿天都是,平時很文靜的女孩子們也在毫不猶豫地往別人的脖子裏塞雪球。學校裏到處都回蕩著快樂的“慘叫”聲。就連高三的,也一樣幼稚的遊戲。把一個人,通常是男生推倒在雪地上,大家一起往他身上撲雪,通常在變成一隻北極熊之前他是不大可能站起來的,這個遊戲叫“活埋”。“活埋”的時候男生女生們的歡笑和尖叫的聲音都混在一起,一般情況下,都是男生負責“動手”,女生在一邊呐喊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