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原本該驚心動魄的場景就這樣過去了。我知道剛剛那個耳光落在我臉上的時候我有權利號啕大哭，有權利歇斯底裏，沒有誰能比我更有權利。可是那怎麼行？在眾人麵前那麼沒有骨氣，讓全世界的人茶餘飯後欣賞我的絕望，博得一點觀眾們都會慷慨回報的眼淚或者對老師的聲討――這不是我要做的事情。
很可怕的一件事，但是發生的時候都是不知不覺的。
“你們聽說了嗎？女生公寓裏一個女生自殺了”
“知道知道，聽說是從六樓跳下去的”
“五中的壓力確實太大”
“就是啊，老師都快逼死我們了”
“我覺得還是那個女生自己沒誌氣”
同學們開始議論紛紛。我覺得大家都有分，誰也別想撇清。無論是已經放棄了生命的人的人，還是依然活著的的人――沒有人是無辜的。
“露兒，真的假的”我問
“好像是真的”她滿臉驚恐
“至於嗎？一個模擬考試就尋死覓活的”我笑笑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麼堅強啊”鄭燁也笑著跟我搭話
“老師來了，先別說了”海穎說
班主任的臉一直都是陰沉沉的。臉上還是那副冷冷的表情。其實他倒不是有什麼的事情，隻不過他已經像我用慣了黑妹牙膏一樣用慣了這副表情了。
二模我還是班級裏的倒數第一名。
“今天我們不講課了，大家暢所欲言，好好聊聊”他的那副表情告訴我們，暢所欲言太難了。
“林果，你為什麼選擇理科呢”我知道這不光隻是班主任疑惑的問題。這幾乎是所有老師都疑惑的問題
我緩緩的站起來“因為我喜歡1這個數字，所以來一班了”
一陣偷笑聲再次傳到我耳朵裏。明擺著的，如果我今天再用這種方式跟老師講話的話那根本就是做秀了。而且還是那種沒觀眾沒票房明明演的是悲劇底下卻是一陣哄堂大笑的秀。
“就這樣？”班主任依然不信。其實這是真的
“而且我的好朋友都在這個班，我喜歡的男生也在學理科”我真的在暢所欲言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考不上大學怎麼辦？”
“沒有”
“為什麼”
“因為我能考上”我比平時淡定很多
“鄭燁，你說說你最近的學習情況”老師終於放過我了。
同學們一個一個的站起來說他們的理想，目標。很宏偉，很遠大。我卻有點瞌睡。
晚上我站在那個女生跳下去的地方，看著下麵一灘沒有清理幹淨的血。這個地方已經成了同學們望而卻步的地方，什麼校園驚悚恐怖言論都有，各種鬼故事，每個人嘴裏都有一個版本。但是我還是喜歡站在那個地方，發呆。
我不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麼，要選擇這樣的離開這個世界。難道她比我還要糟糕嗎？可是我應該就是最糟糕的才對啊。除了語文，幾乎所有的老師都對我不滿意。二模依然是倒數第一。
可是我總是在最糟糕的時候，莫名其妙地發現，其實我還是喜歡活著。沒錯，就是活著。死也沒用，死隻能證明自己底氣不足，卻根本證明不了自己無辜。
活著，像現在這麼活嗎？該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