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猛淡淡笑道:“他是一個好師傅,雖然你不承認,可實際上心中早已承認,你的性子有些偏激,應該改一改了。”
魏猛帶有教育的口氣,讓王元聽起來像是回到了數百年前在這院子中發生的重重。
王元苦笑著搖了搖頭:“改不了了。”
隨後王元接著訴說,像是要把這數百年間的苦悶全都吐出,從來沒有人可以聽到這些神奇的故事,王元也不曾相信任何一人,卻惟獨對魏猛信任。
數百年的故事,不是那麼好說的,講了整整三天三夜,才一一說完,這時,整個院子當中都是酒葫蘆。
“為了完成周大叔的願望,我在沐冰城重新開張了‘有一居’,這一次外出是來尋找修士坐鎮酒樓內。”說到這裏,王元眼睛一亮,眼前的魏猛不就是一名修士嗎,但看著魏猛的樣子,不可能答應的。
魏猛不斷感慨著,他想不到一個人身上竟然有如此多的經曆,哪一件事拿出來不都是轟轟烈烈的嗎,被各道追殺,該得罪的都得罪了,可還不是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裏與他喝酒暢談,這就是大無畏精神。
當然,其中牽著到的一些非常隱秘的秘密,王元並沒有對魏猛說起,那樣是對魏猛的安全著想,畢竟有一些秘密自己都不清楚,怎麼能說出去?
講到這裏,王元才講完了自己數百年間的故事,看著魏猛說:“你這數百年又是怎麼度過的?”
魏猛歎了口氣,他不知怎麼開口,他不知當講不當講,雖然王元的修為很高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王元本身就有著諸多仇人和麻煩,要是在為了自己添一筆,恐怕於心不忍,更何況,自己身為師傅,讓徒弟幫忙報仇,此事,他說什麼也繞不過去彎。
“我與你劉柳師叔,厭倦了修士的生活,從而歸隱山林。後來唐立師尊也尋到了我,那段時間,我以為是最安詳的,可不多久,唐立師公因事離開,那平靜的生活也被打破……”魏猛話語中帶有諸多疑點,被王元擺手打斷。
在山下,以神識觀察魏猛,王元就發覺魏猛肯定有什麼隱情,而且,劉柳劉師叔的資質隻比魏猛相差少許,修為必定能達到元嬰期,壽命大增,可現在人卻不見。
還有,魏猛提起了唐立,唐立的資質那就很高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是洞虛後期境界的修士,可被魏猛搪塞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需要王元去追問。
“劉師叔和唐立師公,他們二人到底怎麼了?”王元直接問道,並沒有拐彎抹角,也並沒有多加掩飾。
魏猛的性子多少有些與王元想象,或者是王元的性子是學著魏猛而為,可如今,魏猛早就沒有了當初的意氣風發,沒有了當初的信念,說話間吞吞吐吐,越是掩飾,漏洞越大。
從他的元嬰上來看,魏猛就已經放棄了活下去,任由元嬰散盡靈氣直到壽命殆盡那一刻。
因為王元的關係,魏猛才打破了等死的局麵,似乎其中隱藏著一筆血仇。
魏猛苦笑,提起酒葫蘆說:“不說了,喝酒吧。”
他仰起頭就喝下幾大口,滿麵都被溢出的就是打濕,像是凡間嗜酒如命的邋遢之人。
王元眼中閃過陰霾,神色如常,隨手揮出“醉雨沉浮”,把魏猛的元神陷入沉睡當中。
以王元如今的修為,可以做到這一點,讓魏猛一直陷入沉睡當中去。
浩瀚的神識,慢慢滲入魏猛的識海當中去,那裏有一團極為冰冷的記憶,被魏猛自己封印。
那股寒冷就是曾經的魏猛,那裏一直有一個一身白衣,仗劍問道的魏猛。
王元盯著這段記憶,開始看著不時閃過的記憶,久而久之,眉頭越皺越緊,神情冰冷,外界,手中的酒葫蘆被他捏爆,酒水迸濺了一身。
這一夜,沒有那一夜的清爽,烏雲陣陣,寒風吹起,肅殺的氣氛愈加的濃重。
陡然,王元身體一陣恍惚,魔鬼分身與妖佛分身齊齊踏出,目中充滿了無情之色,一個滿頭紅發,臉型剛毅,一個滿頭銀發,臉型妖異,亦正亦邪,無需王元本尊吩咐,兩道身影各自消失在院子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