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要哭。妹妹不要哭。”三歲的陸塵翻來覆去隻會說這麼一句安慰話,可是尚不足兩歲的妹妹,哪裏能聽懂他的話?
勸不住妹妹哭,陸塵自己也哭起來。他害怕,真的非常非常害怕!
為什麼一睜開眼睛就不見了爹娘?為什麼周圍都是那麼陌生的一切?睜著驚恐萬分的眼睛,陸塵抱著小小的妹妹,蜷縮在街頭角落裏,哭累了,妹妹直喊餓,陸塵也餓,可是他們沒有錢。
“哥哥,餓,餓。。。”不足兩歲的妹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陸塵也餓得頭暈身浮,淚水無聲滴落在妹妹的臉上,妹妹伸出小手摸了摸,放到嘴裏吸吮。
一個奇裝異服的美麗女子,腰間係著的鈴鐺在走動間發出輕微的清脆鈴聲,隱隱散發的光暈,外人並沒有留意,隻因這女子太美麗,他們的目光都傾注在女子的臉上。
“原來在這。。。”美麗女子四處環顧的美眸,忽然投向某個地方,抬袖擦擦額頭的汗水,快步朝一處角落走去。
“小可憐兒。”美麗女子蹲下來,掌心輕輕拂過兄妹倆頭頂,兩道肉眼看不見的光芒,攸地落入兩顆小腦袋。一手一個抱起兄妹倆離開了街市。
兩年後。康城外,梵山。
“南珠嬤嬤,妹妹肚子疼。”五歲的陸塵老老實實練功,瞥眼間忽見陸煙坐在地上捂肚子,小臉皺巴巴地喊痛,急忙跑去找南珠神女。
“小煙兒怎麼了?”南珠忙過來抱起陸煙,搭上脈搏一探,是進風著涼了。不由嗔怪:“小煙兒又不乖了,是不是偷偷脫了外套去玩了?”
陸煙皺巴著小臉,心虛又慚愧地點頭。陸塵看著妹妹覺得心疼,“南珠嬤嬤,是我不好,沒看好妹妹。”
“塵兒,別自責,你也是小孩子。好好練功,我抱小煙兒去擦點藥膏。”
南珠神女溫柔一笑,低頭親親陸塵額頭,抱陸煙進屋去了。
“好好吃哦!南珠嬤嬤,晚上還有百香菜吃嗎?”
每年春冬兩季,總能吃上南珠神女親手做的百香菜,這是南溪族特有的一道菜,說是百香,其實隻有五種材料,因為搭配了一種隻有梵山才生長的暖心花,此花外觀若心形,隻在春冬兩季開花,花香隨著不同時辰而呈現多種不同香氣,南溪族人喜歡用暖心花來做菜,百香菜由此而來。
陸塵兄妹吃過別家的百香菜,那個味道總是不及南珠嬤嬤做的好吃。
“嗬嗬,兩隻小饞貓,每天都做給你們吃可好?”南珠神女滿臉溫柔慈愛,這兩隻小鬼頭,越長越漂亮,尤其性情乖巧懂事,學東西一點就通,每天聽著兩個孩子喊嬤嬤,南珠神女心裏總會湧起母性的柔情。
或許這正是作為南溪族的神女的悲哀,一生都不得婚配,不能有所愛,因為南溪的神女,她的愛是無私的,是屬於整個南溪族的。
做為神女,南珠享有與族長、法師同樣高貴的身份和地位,可是這些又怎能填補作為女子的缺憾?
陸塵兄妹的父母去了何處,為何丟下一雙兒女不管,南珠神女懶得去理,重要的是她找到了這兩個前世來曆不凡的小鬼,嗯,就讓他們跟在自己身邊長大吧,也可圓了想做母親的願望。
陸塵兄妹快樂地在梵山生活,南珠嬤嬤對他和妹妹非常非常好,從來不舍得大聲嗬責,更不要說動手杖責了。兄妹倆對南珠神女的感情,遠遠勝過那些有血緣淵源的人。
然而,這快樂無憂的童年持續了幾年,南珠神女失蹤了。
總也忘不了南珠嬤嬤那天下山的情形,她如往常左攬右抱陸塵兄妹倆,親親各自小臉蛋,囑咐他們要聽話在家,不要淘氣。
那個夜晚,陸塵和陸煙就坐在小竹樓門前,一直望呀望,南珠嬤嬤還是沒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