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齊道:“我昏迷三日,許大哥一定是去天下第一樓找尋華駝,要他回杭州城解救我爹爹,你深更半夜到天下第一樓做什麼?你這條狗膀不是許大哥打斷的是誰?快給我說出來許大哥在哪?”萬揚連平日半點的趾高氣昂也沒了,隻是推說不知。戚齊上前就是一掌,掌上抹了蛇毒,萬揚連吐三口大血,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許三郎尋思:“萬揚去了天下第一樓取刀法,怎地手臂被斬斷?自然不是我斬斷的了。”望著林馨馨,她卻是閉目,對廟裏戚齊的大聲逼問,像是不聞。忽聞廟外又有踏雪之聲,戚齊內力不及許三郎,還是不覺,仍是因疑心萬揚抓了許三郎對其大吵大鬧。
再過片刻,廟外已隱約傳來說話聲,戚齊大驚,不知是敵是友,用力將萬揚癱軟的身子拖到山神像後麵,自己再回來取刀、包袱,正要舉足踩滅地上的那攤火,聽到門外一聲大喝“且住!”,接著一個鐵鏢朝火堆射過來,戚齊若踩將下去,腳掌定會被射穿,隻好硬生生將力道收了回來,腿部卻被反擊之力震得發麻,戚齊本是大小姐脾氣,嬌怒道:“本小姐自己生得火,現下要踏滅怎地?”此時門外卻走進一個粉麵白衣的男子,手中橫放著一支判官筆,大笑道:“你媽媽生了你,難道就可以隨便取了你性命?”
許三郎識得這人正是白雲河河主李白,心中奇怪:“白雲河河主不是常和其孿生弟弟黑風山山主張黑一同出現麼?張黑呢?”
“要火還不容易麼?”一條大黑影直躥進山神廟,喊聲如晴空霹靂,戚齊隻覺得兩耳嗡嗡發響。不待她看清,廟內又是“砰”一聲,破廟登時大亮,火花飛舞。看時,原來是那黑影將沉重的黑斧劈斬向山神銅像。
銅像登時缺了老大一塊口子!
戚齊暗道:“好大的臂力!”再仔細打量來人,隻見這人身材粗壯,黝黑異常,手中提著一把偌大的黑斧,這人便是張黑了。戚齊固然膽大,卻也被這一白一黑的怪人嚇得花容失色。故作鎮定道:“什麼人…在本小姐麵前撒野!”張黑瞪著怪眼,鼻孔微一出氣,道:“嗯?”戚齊縱然膽大,卻也被張黑嚇得半死,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嗔道:“一個人罵我媽媽,一個人嚇我!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要臉不要!”
李白盤膝坐下,閉目養神,不再和戚齊說話。張黑則四處打量破廟,圓眼上下張望。幸而破廟的橫梁極高,火光照不到許三郎和林馨馨藏身的地方,張黑便無從見到二人。
戚齊哭了會兒,漸漸靜下來,心道:“這兩個怪人何時才走?我還待要問萬揚許大哥下落!”又轉念一想:“這二人不會是朝廷鷹犬罷?要是被這二人發現萬揚在這那還得了?嘿嘿…待我把話來詢問清楚!”
當即笑吟吟地看著李白,道:“破簾子快燒完啦!”李白“哼”了一聲,張黑卻奇怪得緊,暗道:“這妮子傻裏傻氣,一會哭一會笑。”戚齊見李白不理,轉頭對張黑道:“你們是不是要等火熄滅了,趁黑欺侮我!”這話其實說得實是無理至極,憑李張二人的武功何必等到火滅才能欺侮戚齊?
張黑卻不知這所在,怒道:“我黑風山山主張黑在江湖上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好漢!會做這種事情麼!”戚齊咯咯嬌笑,道:“我自然知道你是好的。”眼珠瞟向李白,嗔道:“這個人不見得是好人!哼!”張黑提高嗓門,道:“這位是白雲河河主李白,我孿生哥哥!也是個好漢子!”戚齊吐吐舌頭,道:“瞧你也是個粗壯結實的漢子,說話比我家三歲的狗狗還不可信!”張黑怒氣更盛,道:“我哪裏說的不對了?”戚齊“撲哧”笑道:“孿生兄弟長得是不是一樣?”張黑不知戚齊套他話,應道:“那是自然了。”戚齊又道:“你和眼前這位白雲河河主李白長得一樣?”張黑瞧瞧李白,又看看自己,瞠目結舌,長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心裏竟也懷疑自己和李白不是孿生的兄弟!
李白也瞧出戚齊在探問自己和張黑的來路,當即走上前,道:“隻因我父親生得極黑,媽媽確是極美麗的女子,生下我兄弟二人就這般模樣了。”提高嗓門,對張黑道:“你還懷疑我不是你哥哥?”張黑搖搖頭,道:“小妮子,你可聽清楚了麼?這便是為何我們二人長得不同的緣由!”戚齊笑道:“那你搖頭做什麼?你還是不信李白說的話對不對,哈哈。”張黑哪裏說得過戚齊的伶牙俐齒,漆黑的圓臉漲得發紫,言語不得。戚齊兀自洋洋得意:“不是朝廷的鷹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