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安靜的空氣裏,我聽到自己隆隆的心跳聲,“顧陽……你愛我嗎?”
顧陽笑起來,漂亮的小酒窩綻開來,迷人到讓我無法心跳,“安安……”他低低的叫我,手指在我唇上一遍遍的描,“你說呢?你說,我是愛你的嗎?”
我在問出口之後的一秒內,就知道他會是那樣的答案。
那是顧陽啊,C市黃金單身漢與頂級律師排行榜雙料第一,無數次從萬千千嬌百媚與機智詭辯中全身而退的顧陽啊,我怎麼指望能從他嘴裏問出什麼來?
“那麼你愛過誰嗎?”酒意已經被忽如其來的晦澀心情擊退,我的微笑開始能夠收放自如,“顧陽,你曾經全心全意愛過一個人嗎?因為他一個笑容就一整天開心,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放在心上?還有——從來不對他設防,愛他相信他,更甚過愛自己、相信自己。”
我死死的忍著眼中的濕意,死也不要在他麵前哭出來。
顧陽的眼睛在黑黑沉沉的夜裏,閃閃爍爍,眼底有某種被點燃的情緒,他緊緊的盯著我。
盯著我……又能如何?你不愛我。
這個世界上的愛情,沒有像他這樣是以欺負為樂趣的。
我所見過的男人哪怕冷冽如同陳遇白,對親愛的安小離都是嗬護備至。
我從小就看在眼裏。
顧陽,你一定一定不愛我。
“回去吧。”他收回目光,發動了車子,低低淺淺的笑著說。
我扭過臉看向窗外漸漸後移的燈光,心裏巨大的空落了一塊——我就知道他會這樣,這樣玩笑的對待我偶爾的認真,這樣輕而易舉的摔碎我好不容易聚起的一點點希翼。
李慕在收拾行李,背對著門低著頭往行李箱裏放東西,那背影有種說不出來的落寞。
“李慕。”我叫他。
他回過頭來,微微詫異的看著我,然後一如既往溫柔的笑:“寶寶。”
他叫我寶寶,總讓我想哭。
“又要去哪兒了?”
他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和梁星一起走嗎?”
“寶寶,”他終於出聲,“你想問我什麼,可以直接問。”
原來他也知道。
“李慕,我和顧陽打了個賭,如果我輸了,我要嫁給他。”我盡量的控製語氣平和。
他卻絲毫不驚訝,“關於什麼?”
“你。”
他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直起腰,認真而平靜的看著我,“寶寶,那樣子很不好。你和顧陽的事情,為什麼總要牽扯別人呢?”
“你本來就在局中。李慕,你不要說你不知道我的心。”
我終於,說了出來。
李慕沉默了許久。這之間他一直看著我,不是震驚或者喜悅的眼神,而是讓我心驚而涼的遙遠。
明明隻有幾步,卻感覺不可能靠近他。就像從小到大,我和他總是待在一起,可他從來沒有給過我親密的感覺,仿佛總是隔著什麼,仿佛永遠不可能依偎。
“寶寶,”他終於開口,輕而又輕的聲音,“我並不是不知道,而是太了解。你我和顧陽之間,不知道你心的人,從來都是你一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