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永安,你若不做辯駁,本官便當作你認下殺人罪名了!”
李大人拍下驚堂木,目光如炬地看著黃永安說道。
黃永安惶惶然地抬起頭來,滿目迷茫,幾度張口,卻不知該如何辯駁。
為自己伸冤嗎?可劉蓮兒的確是自己指使殺掉的,林小玉也確實死於自己之手。
可就此束手就擒,認下罪名?不,不甘心,極度地不甘心!
他是黃永安,黃家嫡係正統的繼承人,自幼博聞強記,聰敏過人,以年僅十四歲稚齡考得秀才功名,震動福山縣上下,他的未來本應鵬程萬裏,前程似錦!任何人都擋不得他的道路,若是有人擋了……
黃永安眸光一暗,塵封的記憶再次開啟,好似又回到了那時意氣風發卻又忐忑不安的日子裏。
他不想動手的,那畢竟是他至親的兄長,可二哥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了,他不再是那個敬愛兄長,照顧幼弟的二哥,他變得目中無人,急功近利,根本不念及血緣親情,就連大哥都命喪他手!
他不想動手的,可二哥卻一再逼迫於他,待他回過神來,才發現一切已不可挽回……
沾了一條人命,接下來的第二條,第三條就都順理成章起來。為了那條康莊大道,便是連血緣至親都可拋舍,不過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和命比紙賤的婢女,成了他成功之路的墊腳石,倒不枉她二人來這塵世遊走一遭。
想至此處,殺人時的那股狠勁兒再次冒上心頭,是啊,不過是兩條賤命,何至拿他黃永安的性命去抵償?!
他抬起頭來,不再是那副惶惑不安的神色,傲然地朝堂上道:“李大人,這所謂的真相不過是那封護院的一麵之詞,你有何證據證明我殺了人?”
李大人皺眉,“那林方氏呢,加上她的證詞,可不算一麵之詞了吧?”
黃永安好似被打通了奇經八脈似的,竟突然長了腦子,反駁道:“那謝敏學總說我買通了府中下人誣陷於他,現下我倒要說這幾個賤奴都被他收買了去要害我性命!”
他看向封右與林方氏,眼中滿是陰沉沉的冷色,“這林方氏貪婪成性,時常來找林小玉索要錢財,幾次被我撞到,經我嗬斥幾句便對我懷恨在心!謝敏學隻要拿著其父遺產,想要收買這林婆子害我簡直易如反掌。至於那護院,本就來路不明,入黃府雖時日不短,卻根本不得我兩位兄長信任,據說他身手極好,但被派去做了個不得好處的小小護院,此人想必也對我黃府不滿已久。這二人的證詞,大人怎可盡信!”
“既如此,挖屍吧!”
謝敏學看了半天戲碼,總算是找到個插話的餘地,悠然道:“將劉蓮兒的屍身挖出來,沒準她身上會留下些決定性的證據,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全,黃秀才再想狡辯的話可要好好想想該怎麼說了。”
李大人拍驚堂木吩咐道:“江捕頭聽令,速速帶上人馬趕往謝敏學居處,去林中將劉蓮兒屍身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