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一把鬆開了捏著李春桃下巴的手，李春桃被甩的頭發淩亂，頭歪到一邊，遮住了臉上的表情，然而徐舟還是不肯放過她，又接著道：“你是不是覺得老子連這點路都走不動了是不是？恩？”
說著又是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臉上，由於力氣過大，加上雪天路滑，李春桃呼地一下被甩在了地上，手上也被地麵磨掉了一層皮，漸漸滲出一層血珠，與地上還未掃淨的片片積雪融為一體，如那枝頭上的點點紅梅一般豔麗。
李春桃趴在地上，握住自己受傷的右手，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幾滴晶瑩的液體滴落下來，落在了地麵上，消失不見。
“趴在地上幹什麼？還不快滾進去給老子燒熱水，伺候老子洗澡，沒用的東西！”
一聲聲沒用的東西如同魔咒一般縈繞在李春桃耳旁，她終於還是慢吞吞的爬了起來，輕聲應了聲：知道了。”
便拖著受傷的身體，蹣跚著往廚房的方向走著。
正屋內王氏聽著外麵的聲響，欣喜的跑了出來，瞧見狼狽不堪，渾身濕透的徐舟，忙心疼的嚷道：“我的兒啊，你怎麼成這樣了？你那個壞了心肝的爹，竟然真的狠心讓你在冰天雪地裏這樣跪一遭，還是給那等下賤的人家，我可憐的兒子啊，快讓娘瞧瞧。”
王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著徐大年的惡行，一邊又心疼的上下檢查了一邊徐舟身上，惹得徐舟很不耐煩的打斷道：“行了娘，我這凍的不行了，趕緊去給我找套衣服，再拿套被子來，我先回屋了。”
“噯噯好，好，娘這就去。”
王氏聽了這話，忙歡喜著就要去拿東西，一轉身的功夫就瞧見了還沒來得及進廚房的李春桃，一股怒火竄了上來，抄起豎在正屋門前的笤帚，蹭蹭幾步就跑了過去。
邊跑邊嚷道：“你是死人啊？沒看到我兒子嫌冷嗎？沒用的東西，還不趕緊去燒水？你就是個不下蛋的雞，白浪費我們家這麼多的糧，光吃不幹活的懶貨，再讓我看見一次，看我不打死你個賤蹄子。”
說完便揚著笤帚，一下下的打在李春桃的肩上，背上，還有腿上，連帶著頭上都挨了幾下。
李春桃哭嚷著求饒，一瞬間整個院子裏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行了，嚷嚷什麼，怕外麵人聽不見還是怎麼著？阿舟呢，不是回來了麼？還不讓他來咱爹屋裏一趟，趕緊的！”
“知道了，就知道拿咱爹壓我。”
王氏叫喚了一句，便又抿嘴嘀咕小聲嘀咕著：“那個糟老頭子，早晚有死了的一天。”
說完又回頭狠狠瞪了李春桃一眼，將笤帚扔到地上，怒道：“趕緊給我幹活去！燒水，掃地，還有一堆衣服沒洗，這麼多活不幹，難不成還要我替你幹？趕緊快去，聽到了沒有！”
李春桃怯懦地應聲道：“知道了，娘，我這就去。”
王氏望著李春桃進了廚房的背影，朝著地上啐了一口：“沒用的東西！”
說完便又扭著肥壯的身板，滿臉含笑的向東屋徐舟的屋子走去。
廚房內，李春桃透過朦朧的窗戶，望著王氏的背影，眼神幽幽地，讓人看不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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