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疆一聽,嗖的一下站起來。他在寢室裏來來去去走了兩圈,然後猛然抓起一張木凳子,狠狠地朝地上砸了去。
“砰”
紮實的木凳子,被吳疆砸了個稀巴爛。
“王八蛋,連老子媽媽都敢碰!”吳疆說著,眼睛便凝視著不遠處的人民醫院。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楊子輝就在那裏。
“疆兒,那個神仙姐姐,究竟在紙條上寫了些什麼啊?”媽媽這麼一問,吳疆才想起要看紙條。
見那個用宣紙紙條打開來一看,原來是一首詩。
一首七言絕句:
忽然夜半一聲雷,
萬戶千門次第開。
頭撞南刀終不悔,
血瞳逐日見大海。
……
吳疆怔怔地看著沙沫那精美無比的小楷字,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這四句詩,究竟代表了什麼意思。
“不是吧?師姐忙乎了這麼幾天,就從《太玄洗髓錄》裏麵給我翻譯出一首唐詩?她這是要讓我用背唐詩的方式洗髓嘛?”
吳疆自言自語地這麼一說,媽媽連忙在旁邊問他:“疆兒,什麼太鹹什麼吸水露啊?”
“哦,沒什麼,媽媽,這是一句打油詩。”
“疆兒,你怎麼認識那個神仙姐姐的啊?”
“哦,我們不小心在圖書館裏認識的。媽,她不是什麼神仙姐姐,她就是一個普通女孩。”
聽吳疆這麼一說,媽媽還是半信半疑地問:“世上,有那麼厲害的女孩?你知不知道,她隻是輕輕地一揮手,那個……”
“媽,那是氣功,氣功知道嗎?隔山打牛的那種。”
“疆兒,你怎麼會認識這麼厲害的女孩?”
“媽,還有更厲害的呢。”
“是嘛?”
“是的,兒子原來還見過這麼大一隻肥貓,一隻會噴白霧的肥貓,就連獅子都怕那隻肥貓……”
聽著吳疆這麼一說,媽媽頓時五裏霧中了。
兩秒鍾後,媽媽瞪大眼睛問吳疆:“連獅子都怕的肥貓?難道是加菲貓?”
……
中午,媽媽在飯堂吃過午飯後,吳疆陪她去了趟醫院。將媽媽的傷口包紮好了以後,吳疆又親自將媽媽送回了家。出門的時候,他特別囑托了封雄,這幾天務必要幫著照看一些他媽媽。
封雄點了點頭:“那你要去幹嘛?”
吳疆站在門口,轉身回答:“楊子輝兩隻手都碰了我媽,你覺得我應該去幹嘛?”
“……”
封雄呆呆地立在門口,仿佛猜到了吳疆要做什麼。他忍不丁打了個寒顫,然後搖了搖頭:“吳疆,你可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
“因為,咱們西林人不能這麼嗜血。而且,要是讓師傅知道了,師傅也不會讚成你這麼做。”
“你不說,師傅怎麼會知道?再說了,封兄,要是你媽媽被人摸了,你會怎麼做?”
“……”
封雄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目送著吳疆背了個挎包出門。在那鼓鼓囊囊的挎包裏麵,吳疆塞了一個三十五厘米長的木工鋸子,和一卷黑色的膠帶。
晚上十二點辦,吳疆穿上了那雙青布鞋,然後悄悄地潛進了楊子輝所在的病房。昏暗的燈光下,楊子輝全身打滿了繃帶,他全身的麻藥已經醒了,但是人卻沒有醒來。吳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黑色膠帶封住了他的眼睛和嘴巴,然後又用那個木工鋸,從他身上取走了兩樣東西。
一隻左手。
一隻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