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沒有一點兒想法,他從小到大,都在盼著我們母子死!父親,您就這麼放任他為所欲為,而置我母子於不顧嗎?”子衿悲憤地望著父親,“您讓我母親如何看您?”
子衿轉身走了,飄揚的衣袂顯得那樣決絕,一如當年的杜若……
長孫行失落地看著那修長偉岸的身材上馬而去,問道:“箭羽,我真的老了嗎?”
箭羽道:“大人,您去見見若夫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回到家裏,子衿把自己關在書房,回想著李品的話,回想著父親的話,他覺得有些事已經迫在眉睫了。
夜霧悄悄把茶放在案頭,偷眼打量托著額頭的主人,小聲道:“公子,秋先生來信了,他和夜沉哥在回程的路上。”
子衿道:“知道了。”
“還有……”夜霧躊躇著,“今天,小姐她……出去了。”
子衿頭都沒抬:“去哪兒了?”
“不知道,她是穿了家衛的青衣出去的,和小草一道兒,回來的時候已過了正午。我問過小草,她說她們去……安王府了!”
子衿臉上略有慍色:“為什麼不攔她?”
夜霧囁嚅道:“您沒說不讓她出門……”
子衿的手指頭使勁兒掐掐眉心:他真的有些頭疼!
夜霧偷覷著主人的臉:“要不要把小姐叫來?”
子衿說了個“好”,轉而又道:“算了,還是我去找她!”
後宅靜靜的,小河的流水“淙淙”響個不停。往日裏,這丫頭常常在河裏淘氣,歡笑聲此起彼伏。今天沒一點兒聲響,想來她跑得很累。
鳴凰的院子裏很安靜,小草和那些小侍女也不見出來。
子衿掀開竹簾,悄悄進了裏間,鳴凰正麵向裏躺在床上睡覺。
床頭案幾上,放著元韜送的那把圓月匕首,子衿的眉頭皺緊了。
他靠床邊坐下,鳴凰翻身坐起,順手從枕下抽出短劍,看見了他的臉,才長舒一口氣:“幹嘛呀,人家睡覺呢!嚇死人了!”
“今天做什麼了,累成這個樣子?”
“哦,在後院騎馬射箭,練功夫,又在河裏玩……”
她望著子衿淩厲的眼神,沒敢再編下去。但是,她知道她的優勢在哪裏,於是抱住他的後腰,蹭著他的後背:“人家就是出去轉了轉,在家裏悶得慌。”
沉悶的聲音響起:“於是就轉到了安王府,是不是?”
鳴凰的手僵住了,怯怯地離開他的後背。
子衿拿過圓月匕首,嘲弄道:“我不想再看到這東西,我的話你沒聽見嗎?想來是睹物思人,萌生舊情了!”
鳴凰這才知道他的心思,老成持重的他居然會這麼在意元韜。她賭氣道:“是啊,我見到元韜了,他也很想我,我們抱頭痛哭!”
子衿眯起眼睛,咬牙道:“好,真好!”
他的語氣越輕,說明他越在意,鳴凰知道玩笑開大了,趕緊抱著他:“逗你玩呢,你也信?我不是不自重的人,元韜也不是放不下的人。”
他扳著她的肩,惡狠狠道:“誰讓你私自出去的?你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