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青遲疑了一下,斟酌著詞句:“除了遊走的地方有限,還是很好的。”
鳴凰明白了:元韜被監視軟禁了,已不是自由之身了!
可自己呢?自由嗎?自從進入養心別苑,她還沒有出去過。
留下兄妹二人說話,她便在前院隨便走走,她是第一次進入養心別苑男主人的地盤。
不是好奇,隻是因為主人不在家,她想透透氣。
前院很靜,大門二門都開著,看不見來往如織的仆從侍女,這是養心別苑不同於其它大宅子的地方。
正好,她可以完全敞開心扉,靜觀養心別苑的景致。
養心別苑的風景的確異於京城的其它大宅風景。流水樹蔭,鮮花繁茂;白牆灰瓦,翠竹婆娑……
如果自己不是寄人籬下的處境,她真的會喜歡這個地方的。
繞過一叢翠竹,她聽見有兩個人在說話。正待轉身離開,“冀城關”“將軍”等字眼吸引了她。
她在竹子的掩護下又循聲走了幾步,聽得出是夜霧和冰魄的聲音。
夜霧的聲音:“車遲將軍說不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見咱家公子。”
冰魄道:“行,今晚上請車遲將軍來這裏吧!”
鳴凰悄悄離開了。
天黑下不久,杜若夫人和冰魄出了後院,鳴凰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邊,來到中院。
中院小會客廳裏燭火高照,客廳門口有夜靜守著。
鳴凰沒敢過去,隻是矮了身形蹲在窗下聽他們的談話。
隔著窗子,聽得不大真切,不過能分辨得出確實是車遲的聲音。
交談聲音不是很大,很難完整聽清楚一句話。但“安王殿下”“重傷”“王輈”“杜倫”“逃難”“截殺”這些字眼斷斷續續傳入耳中……
鳴凰的心砰砰直跳:兄長真的還活著,杜若夫人沒有騙她。那麼是誰重傷了?誰在截殺他們?
屋子裏的人出來了,鳴凰無聲地消失在黑暗裏。
一夜難眠,她實在搞不清楚這裏邊的關係:車遲將軍是安王的親信,他與養心別苑是什麼關係?養心別苑是站在安王這邊的嗎?那長孫子衿為什麼與慕容嬋走得那樣近?
想得頭疼,也沒理出條線索,她決定明天一大早去見見車遲將軍。
第二天,鳴凰對杜若夫人說想出去走走,杜若夫人很高興:“早該出去看看了,散散心吧!”
冰魄望著鳴凰主仆的背影,問道:“夫人,您怎麼不問問她出去幹嘛啊?要不要派家衛保護啊?”
杜若夫人道:“沒事,她一會兒就回來了。”
冰魄道:“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昨晚車將軍來,她就出去,哪有這樣的巧合?您還真沉得住氣!”
杜若夫人歎口氣:“她不說,是不信任養心別苑。”
冰魄道:“那您就直接告訴她啊,這孩子又不是扛不住事的人。”
杜若夫人道:“正是因為她扛得住,才瞞她的。她性子剛烈,如果知道唯一的親人還活著,而且被人追殺,她會怎麼做?她會奮不顧身去營救。以她一人之力,無疑飛蛾撲火。”
“那可以告訴她我們正在想辦法啊?”
“她信嗎?一個剛剛從突如其來的家族災難中醒來的孩子,對周圍每個人充滿戒備。一個又一個的陰謀害死了幾乎所有的親人,你讓她怎麼相信我們?”
杜若夫人的目光投向窗外,天碧藍碧藍的,陽光分外明亮,花樹的枝幹上芽葉漸漸豐滿……
她想起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不也這樣彷徨過嗎?
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