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怒斥王輈:“王輈,你要幹什麼?”
王輈一邊揮刀砍殺衝上來的胡騎,一邊對杜倫喊:“快,保護安王,向左後方撤,殺出去!”
杜倫對安王親隨熊海秦銳喊道:“撤,撤出戰場!”
安王怒道:“臨陣脫逃,孬種!”
他們離黃牙旗越來越遠,褐衣胡騎也意識到元嗣要逃離,想追擊,可是王霽的頑強搏殺拖住了他們步伐。
沒人注意到,一直長箭悄然搭上了弓弦,離弦之箭飛過搏殺的身影,飛向執意往回殺的元嗣……
元嗣中箭,他捂住鮮血淋漓的肩頭,目光越過搏殺的人海,遇上了鬱九呂的陰鷙眼神!
元韶的目光隻盯緊了黃牙旗,卻沒有注意到:左翼主將王輈杜倫將受傷的安王圈在中間,左右博殺,艱難離開戰場……
黃牙旗第三次發出號令!
趙藺之車遲沒有再跟元韶廢話,二人對視一眼,縱馬奔向戰場。
盡管如此,由於後軍未能及時補充,大大加速了軍隊的潰敗,胡族進攻驟然加劇!
王霽拚死抵擋拖滯了褐衣軍的腳步,為元嗣逃亡爭取了充足的時間。
庫索莫首領木昆在砍殺了北朝幾員大將後,與主帥王霽相逢了!
他們是老相識,是老對頭!
血,染紅了王霽的戰甲,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他很累了!
敗局已定,但他不打算放棄。他多堅持一會兒,安王就多份安全。
王霽按按汩汩冒血的傷口,深吸一口氣,挺起長槍迎上木昆的大刀……
夕陽慵懶地靠著大山,它看膩了這種流血爭鬥。在它打算沉入山穀的那一刻,王霽最後看了一眼灰藍灰藍的天!
他的身體重重地墜落到地麵,大腦最後的意識裏,他的女兒咯咯笑著、蹦蹦跳跳向他跑來:“父親——”
女兒真好看,像她的娘——他的柳珝……
夜幕像黑色的壽衣罩住這片散發著濃濃血腥氣的土地,野獸的嚎叫拉出來一鉤殘月,淒冷地看著滿地的屍首……
元韶在對方猛攻之下倉皇退居石水關,高縝暫代主帥之職。
議事堂上,亂作了一團,元韶氣忿忿甩袖而去!
謀士荀岐勸道:“殿下,您現在所處不是京城,而是安王當年奪下的石水關。周邊千餘裏皆是他的人,您千萬要沉住氣。”
元韶道:“沒能殺死他已經便宜他了,難道還要給他報功不成?”
荀岐笑道:“當然不會報功,但絕對不能定罪!您看剛才那陣勢,如果定安王臨陣逃脫之罪,不僅不能服人,還可能給您惹麻煩!”
元韶想起議事堂群情激憤的情景,有些後怕。
“他們是一群武夫,在這個地方不能招惹。您要先穩住他們,等回到京城,暗中動用力量,除掉安王。”荀岐觀察著元韶的臉色,“大權在握,氣候已成,這些人還用費勁嗎?”
元韶點點頭。
第二日,冀城戰報火速送往京城:
冀城關失守!
征虜將軍高縝征西將軍高羨活捉突厥首領土渾!
安王及虎騎將軍王輈杜倫等下落不明!
撫軍將軍王霽殉國!
衛城將軍齊沈殉國!
虎威將軍申奉殉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