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李大目率數千黃巾來到東明縣城十裏外,安營紮寨,
酉時時分,憋了一肚子氣的李大目派斥候向城內下戰書,次日約戰,一決雌雄。
次日,天剛蒙蒙亮,張飛便被張睜叫了起來,打水洗臉過後,張飛用熱毛巾捂著麵孔,甕聲甕氣的道,“今天夥食怎麼樣?”
一旁張睜端著洗臉的銅盆道,“公子,按你的吩咐,每一什一鼎肉羹,外加韭菜、芸菜,幾個麵餅,以及一碗幹黍米飯。”
“嗯,”張飛隨手將毛巾仍在銅盆內,輕甩了幾下手上的水珠,嗟歎道,“沙場無情,兄弟們都是別著腦袋栓在腰間,誰也不知道能不能夠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所以啊,張睜,有條件就讓他們吃好點,不要讓他們遺憾的走了。”
“喏,”張睜神情肅然道。
“吃飯吧,一會還要出戰呢,”張飛拉著張睜到矮榻邊,跪坐在案前,從銅鼎內打出一勺肉羹放在張睜身前,順手遞給張睜一張大餅。
“公子,我來吧,”張睜接過大餅,撕下一塊放在嘴中,吃的津津有味。隨後,張飛吃著大餅,沾著肉羹,狼吞虎咽的將矮案上的早點消滅一空。
半個時辰後,張飛、關羽二人各率一千名本部士卒出城列陣,與黃巾相距半裏對峙。
少頃,張飛拍馬而出,橫矛立馬,扯著嗓子叫道,“李大目,出來見我。”
“呔,誰敢直呼大帥之名,”黃巾之中,身穿兩鐺鎧的軍侯趙峰臉帶怒色,拍馬而出,百煉刀直指想飛。
“滾一邊去,”張飛瞧也不瞧趙峰一眼,“李大目,沒死的出來給老子回個話。”
“哇啊啊,欺人太甚。”趙峰被張飛如此蔑視,不由得心頭火起,用百煉刀拍著馬臀衝向張飛。
“找死,”張飛一夾黑龍馬腹,黑龍閃電般竄出。
“大帥,這張飛找你,莫不是有詐?”一名黃巾軍侯小聲的推測。
“有詐,哼,”另一名身穿兩鐺鎧的小方渠帥聞言露出不屑之色,冷笑的道,“這張飛,有那麼大的本事麼?”
場中,霎時間,兩騎交錯而過,“砰”的一聲悶哼響,趙峰從馬背上飛出,呈拋物線狀從半空掉落。
戰場之上,張飛一勒韁繩,黑龍人立而起,張飛手中蛇矛向下一刺,鋒銳的蛇信抵在趙峰脖頸之處。
黃巾陣營,先前蔑視張飛的黃巾小方渠帥雙眸聚縮,臉上隻感覺火辣辣的疼痛,神色變幻不定,緊攥著拳頭,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嗬,這就是你說的沒本事麼,”黃巾軍侯掃了小帥一眼,蔑視的挖苦道。
“李大目,”張飛眺望黃巾陣營,“再不出來,老子手中的兵器可是不認人的,別怪我殺了你麾下的將領。”
“哼,”李大目重重地發了個鼻音,緊跟著策馬從本陣而出,身後跟著三十騎親衛。
“張飛,此刻兩軍對壘,你不怕本帥令人萬箭齊發,讓你來得,去不得嗎?”李大目怒目威脅道。
“哼哼,萬箭齊發?”張飛聞言,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蔑視之色,“李大目,就憑你麾下這些剛放下鋤頭拿起拿起兵器造反的叛賊嗎?”
“對了,”張飛突然問道,“我那戰死的兄弟你幫我都葬了,沒有拋屍荒野吧?”
“喂狗了,”李大目臉色一拉,神色陰沉,好似都能滴出水滴一般,眼前劃過昨日的場景,曆曆在目。
“行了,不要用這些話唬我,”張飛似笑非笑的道。
“你……”李大目指戟張飛,說不出話來。
良久,李大目順了口氣,麵若似鐵,冷色道,“張飛,派兵出戰吧,你我一決雌雄。”
“一決雌雄,李大目,我勸你還是投降吧,黃巾蹦躂的日子可沒有幾天了,”張飛在黑龍背上斜頭歪腦的道,蛇矛矛鋒從趙峰脖頸外穿過,插在夯土之上,嚇得趙峰一頭的冷汗,而張飛則是臉上掛著一副輕鬆寫意的模樣。
“張飛,休得胡言,”李大目怒容掛在臉上,語氣中充滿了憤慨。”
“李大目,有些事情,你懂我也懂,何必裝傻充愣,”張飛臉上漸顯濃重之色,“你以為視而不見,黃巾的現狀就能扭轉不成?”
“哼,張飛,別在這危言聳聽,”李大目心裏一驚,但臉上不露絲毫神色,眉宇一挑,故作不屑的道,“天公將軍正率數十萬大軍從冀州起兵,一路攻城拔寨,兵鋒直逼雒陽。”
“嗬嗬,李大目啊李大目,”張飛頗為遺憾的道,“我張飛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恩怨分明,昨日若不是你替我兄弟收屍,你以為今日我會在此白費一番口舌讓你投降嗎?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