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霧淵之中,連最後一點陽光也失去了,眾墨者紛紛拿出提燈照明。可這裏的霧實在太濃了,即便提燈在手也沒多大用。
燕爭和常千壽等十餘人在這一丈多寬的霧淵中三兩人一排前進,在提燈光芒的照耀下,眾人低下頭也隻能勉強看清腳背。剛進霧淵的時候還可以看清霧是淡黃色的,現在便全是一片黑了。
帶隊的常千壽命令大家保持安靜,以防驚動黑暗中未知的危險。
燕爭和棋星跟在隊尾,聽著前隊人腳踩在地麵發出吱吱地聲響,也不知道地麵上有什麼,隻是感覺鬆軟又黏濕。
燕爭前邊一個著道門服飾、額角有疤的人小聲問身旁的人:“你聽著沒?那個駝背說那些蛾子叫什麼亂神蛾?”
他身旁是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人,他答道:“對啊,原來咱們之前著幻術的道是這些蟲子作怪。”
額角疤道:“沒錯了,沒成想這大礦坑還有這種奇物,不過我剛剛留了個心眼,看到亂神蛾是從這霧淵中飛出來的。”
山羊胡子驚叫一聲:“那,那咱們這不是找死嗎?”
額角疤搖頭道:“咱們為墨者做事,是福氣,賣命是應該的。不過也不能把命賣得太賤了。這樣,咱們提前激活醒神符以防萬一。等真出情況了,可沒時間讓咱們準備。”
山羊胡子拍拍額角疤笑的肩膀道:“還是老兄你的點子多,我寧願多費些力氣維持醒神符,也不想丟了性命。”
兩人齊齊運氣靈力注入各自的醒神符中,隻見符咒上的紋路先是亮起一點極弱的光,而後像是關了開關的燈,突然熄滅。
山羊胡子嚇壞了,耷拉著下巴連話都說不清了,問額角疤:“怎麼辦?我們要死了嗎?”
在大礦坑中,這些人多次靠醒神符救命,早已對它立生了依賴,就像一個不會遊泳的人在水中依賴著浮木。
額角疤也不知道一向管用的醒神符怎麼突然不靈了,想要安撫一下山羊胡子,可感覺到喉頭幹澀,開口隻道:“呃……呃……”說不出一句話來,聽上去像哭。
常千壽走在隊首,聽他倆一直嘀嘀咕咕,把自己禁聲的命令當做耳旁風。於是壓低了聲音對他們吼道:“別說了,安靜!”
額角疤想把醒神符失靈的消息告訴常千壽,可自己卻因為太驚恐而失了聲,隻道:“呃……呃……”
山羊角舉著醒神符,哭喪著臉道:“醒神符……用不了了。”
此言一出驚起一片嘩然,眾人紛紛拿出醒神符來試。燕爭也掏出自己的醒神符注入靈力,見到符咒熄滅後幫作鎮定地對著棋星說道:“這種地方出什麼事我都不奇怪,另想辦法就是。”然後將醒神符放回冥符之中,拿出靈魂團瘋狂地捏著解壓——這可如何是好?
倒是常千壽,聽到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後,看都沒看一眼自己的醒神符,不急不徐地說道:“大家不要慌!現在我們都很安全!”
人群中有人問道:“你怎麼知道安全?”
霧太大,不知道是誰問的。常千壽聽聲辨位,向問者方向回答道:“我在灼灼門中那麼多年可不是吃幹飯的。我說過,幻境的問題我來解決。有我在,你們就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