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染在心裏輕輕笑道:“終歸清靜了。”朦朧中,似乎看見陸緋卿那純真的憨厚麵容上展開純淨的笑容,喊他“師哥”,輕輕地擁抱著他,象之前無數個夜晚那樣,讓他覺得溫暖,漸漸的便感覺不到寒冷了。
風染輕柔而微弱地叫道:“緋兒……”
在跟許寧敲定了陸緋卿的供狀之後,一場由太子和宣親王聯手發動的對瑞親王的圍剿無聲無息地展開。所有的人員布署一一到位,隻等著最後到時一舉收網抓捕。
作為決策者和領導者,賀月自然不必事必躬親,衝鋒在前。但是患得患失的漫長等待更是一種煎熬,自從他下達了“開始行動”的命令後,他就坐立不安,總覺得要出什麼亂子。宣親王賀藝也跟賀月一樣,在自己的親王府如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終於熬不下去了,索性跑到太子府來跟他的太子哥哥一起等消息,怎麼說,有個人陪著,也比一個人好過。
賀月的父皇是鳳夢大陸上的強國索雲國的皇帝,還不到五十歲。繼位尚不到五年。
賀月在他父皇所有的皇子中,排第三,比他的大哥小十歲。他之所以能被立為太子,是因為他命好,投生在了正妃的肚子,成為了嫡長孫。按照鳳夢大陸的風俗,不管是爵位還是財產,嫡長子嫡長孫具有優先繼承權,因此,賀月生出來就是皇太孫,沒有人能跟他爭奪,等他父皇繼位後,他就順理成章地升級成了皇太子。賀月上麵還有一個庶姐,下麵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兄弟和十幾個庶弟庶妹,這庶弟庶妹還有不斷增加的趨勢。
以他父皇的身體狀況,起碼還能再活二、三十年,賀月做好了長期等待的準備,他就算再怎麼有雄心壯誌,再怎麼想一展鴻圖,他也必須要等到他父皇升天之後。
賀月心裏有著怎樣的野心,他不敢告訴任何人,便是他的父皇,他也不敢說,那是大逆不道的,那是與天下為敵!
賀月以為他也會象他父皇一樣,要等到年近半百才能登基。沒想到這個情況,在四天之前驟然改變:一個極年輕的刺客潛進皇宮,刺了他父皇一刀!刺客當場被擒下,但他的父皇傷得不輕,又受了驚嚇,一下子就一病不起。雖然宮裏嚴厲封鎖皇帝的傷情,但皇帝一受傷就斷然下旨太子監國,這令得索雲國朝堂上下人心惶惶,浮動不安。
雖然大家嘴裏都說著“皇帝萬福,必當康複”之類的話,但心裏都在猜測,皇帝的傷情大約不容樂觀。想要繼位的,想要篡位的,想要掌位的,想要上位的,全都蠢蠢欲動,必須要搶在皇帝傷情明朗化之前做成既定事實。
如果賀月再做二、三十年太子才繼位,他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排擠他大哥的勢力,然而現在情勢驟然緊張,他要安然繼位,他要鏟除他大哥的勢力,他隻有鋌而走險!
賀月和賀藝對著女侍們的曼妙舞姿,視而不見;吃著滿桌子山珍海味,味如嚼蠟;兩個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話,說得牛頭不對馬嘴。
賀月今天才二十三歲,賀藝才二十歲,剛封的親王,還沒有到封地去。到底兩個人都還年輕,還沒有那麼好的定力,做到不動聲色。
“三哥,你府裏還有沒有新鮮玩藝?這些太沒勁了。”
賀月想了半天,說:“對了,我今兒上午,剛收了個男侍。”
“長得如何?”
“風流倜儻,英姿勃勃,一等一的人才。就是年紀大了點。”
“叫來看看,鑒賞鑒賞。”
賀月想了想:“我們去看他吧。反正這歌舞也沒勁,順便走一走,消消食,一會還有得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