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了許久都沒有睡著,滿頭的思緒擾亂著,望了望床頭櫃上的電子鍾,11:58,可是明天還要去學校上課……
靜靜的房間,突然陽台上的移門緩緩被打開了,難道遭小偷了?我嚇得不敢出聲,隻好閉著眼睛想著該怎麼辦。蓋著的被子一角被拉起,在我想著要不要忽然起身向外跑的時候,那個人躺在我身邊,我睜開眼睛。
“綺海哥哥!你……”我不知所措,畢竟男女有別,躺一張床實在是不好。
“對不起,我隻是,想來睡一覺。”沒有開燈,看不清他的樣子,黑夜籠罩著房間,隻有他低沉的聲音。
“嗯,沒事。”我側過身去,盡量離他遠一點,他女朋友要是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氣死的。
正要睡去,我分明就感覺他的手繞過我的腰,他的胸貼著我的背,“我想抱著你睡,”他頓了頓,“像以前一樣。”大概是酒意還在,想起綺願了才來找我的吧。
我進入了夢境,雖然我很清楚那是做夢,但是為什麼感覺就好像是曾經發生在我身上一般。
夢裏:
綺願初見綺海的時候隻有五歲,綺海雖比她大了三歲,可是個頭卻比她高了許多,綺海似乎並不待見她,英俊的臉上總是帶著不屑。
何叔帶著她來的那天,綺海就聽母親說,呼延綺願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是那個毀了他們家生活的女人生下的種。而他的父親去世後的幾天,綺願就來了,她的母親也不在人世,族長呼延員境才讓她來到呼延家。所以一開始的時候,綺海一點都不想認他這個妹妹。
說來也奇怪,綺願似乎很喜歡她的這個哥哥,總是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在桌子上堆積木時,綺願總來問他:“綺海哥哥,你吃糖嗎?”他不理睬,綺願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偶爾遞給他幾個要找的小木塊。他在學習的時候,她會敲門說給他送水喝,幾次下來綺海就直接鎖門不讓她進來。
“喂,小丫頭,你為什麼老是纏著我,你自己不會玩嗎!”綺海氣洶洶的問她,“因為那你是我的哥哥。”綺願小聲的回答她。“我才不是你哥哥!別老是煩我!”綺願被他推到在地,淚水滑落可是綺海一點都沒有疼惜。
儲燕冉養著一隻鳥,聽說是個稀種,關在大院的籠子裏。綺海給它喂食的時候不小心讓鳥飛跑了,但是並不敢去和母親說,儲燕冉把所有人都叫齊,要找出罪魁禍首,綺願說,那是她弄的,她覺得鳥不應該被關在籠子裏所以放了它。
綺海記得,他在給鳥喂食的時候隻有她在旁邊,鳥飛走的時候他和綺願說,千萬不能說是他,沒想到綺願竟然說放走鳥的人是她自己。
儲燕冉大發雷霆,本來就不喜歡這個死丫頭,這回把她精心養的鳥給放走了,命幾個女仆用棍子打了幾次,關在倉庫裏禁食幾天。綺海想了很久,他也想明白也許並不能用上一代長輩們的事而那般對待她。他至少還有個母親,而她,似乎什麼依靠都沒有。
他去和儲燕冉認錯,儲燕冉無奈,又不肯放過懲罰綺願的機會,叫綺海和她一起在倉庫裏麵壁思過,不肯放綺願出來。
饑餓的綺願,孤零零的坐在倉庫裏,沉重的門被打開,她以為儲燕冉網開一麵,讓人給她送食,卻看到進來的是她的綺海哥哥。
綺海坐在她身邊,拿出帶進來的餅幹和水。綺願看著他不說話,綺海拆開餅幹,拿起一塊放到她嘴邊,“以後……綺願,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不會再對你壞了。”綺願的眼睛閃爍著,一邊嚼著餅幹,一頭栽到綺海懷裏,她笑的很開心。
從那以後,綺海和綺願每天都在一起,白天在一起玩不夠,晚上也在一起玩,玩累了在一起睡覺,久而久之,感情越來越好。
下一瞬間,就是綺願離開時,綺海抱著她痛哭的場景,日日夜夜陪伴在身邊十幾年的人,說走就走了……
(完)
我感覺夢裏的樣子好清晰,似是回憶往事的樣子,但我知道,那是綺願的記憶。
天亮了,我睜開眼睛,轉過身看綺海哥哥,他還在睡著,我緊緊抱住他。
失去了妹妹,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