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者”的空間想象：《台灣腳逛大陸》述評
專家來稿
作者：張祖群
從海峽兩岸遊走類電視節目中挑選《台灣腳逛大陸》作為研究對象，借鑒文化人類學當中“我者”“他者”的分析框架：在台灣腳眼中，作為一個他者，剖析大陸呈現的奇異風景，追尋鏡頭背後體現的價值觀差異。台灣腳鏡頭下的大陸，每一個城市都有可圈可點的故事，每一個景點都可引起台灣同胞的無盡遐思。《台灣腳逛大陸》體現了兩岸的文化認同，展望兩岸合作，未來兩岸具有的共同文化願景。
一、 另類的遊走類電視節目
我國旅遊節目按節目形式來分，有資訊類節目，例如旅遊衛視的節目《旅遊看今天》；遊走類節目，例如《台灣腳逛大陸》；答題類節目，例如中央電視台舉辦的《綜藝大觀》、旅遊衛視的《世界真奇妙》。按節目內容來分，有美食旅遊類節目，例如《美食大三通》《蔡瀾品味》《一城一味》《舌尖上的中國》《品味咖啡》；居住旅遊類節目，例如旅遊衛視2012 年開始播出《最美旅遊地產》；購物旅遊類節目，例如《GO GO 購》和《淘最上海》；旅行旅遊類節目，例如旅遊衛視《有多遠走多遠》、台灣《冒險王》。[1]
台灣電視節目在旅遊領域涉足早、發展逐漸成熟。台灣隻有2300萬人口，卻有200多個廣播電台、60多家有線電視台、5家無線電視台，是全世界影視媒體覆蓋率最高的地區之一。其中中天、東森、TVBS都設有大陸新聞中心或部門。在全球一體化的今天，針對大陸題材的《台灣腳逛大陸》《大陸尋奇》等電視節目在台灣較流行，同時也在大陸頗受歡迎，呈現兩岸文化互動的特殊風景（表1）。
1949年國民黨退守台灣，兩岸隔絕了60年，但政治隔膜遠遠大於兩岸文化隔膜。畢竟血濃於水，兩岸都是一家人。筆者曾經撰文——看待一部電影，可以從本位文化出發，也可以從異文化角度出發。由於角度不同，形成了文化人類學當中“我者”“他者”概念。[2]在此，借鑒這種框架分析《台灣腳逛大陸》：在台灣腳眼中，作為一個他者，大陸呈現怎樣的風景？每一個鏡頭的背後都體現怎樣的價值觀差異？如何實現他者和我者的互文？
二、 台灣腳鏡頭下的大陸傳奇
當前電視欄目名稱中主要運用比喻、誇張、通感、反複、雙關、對比、擬人、裂錦、仿詞、借代等10種修辭格。如果說江蘇衛視靚裝頻道的《領袖時尚》是用“領袖”借代“衣服”，那麼《台灣腳逛大陸》則是用“台灣腳”借代“台灣人”，以眼代人，慧眼看兩岸，大眼看大中國。[3]這樣的借代都使人產生聯想，使節目形象更突出、特點更鮮明。《台灣腳逛大陸》節目主持人不固定，多為漂亮年輕、性感超群、活力四射的女生，抑或是高大帥氣、風流瀟灑、內涵十足的男生，他們（她們）操台腔國語，充滿青春與活力。大陸電視台沒有係統播放《台灣腳逛大陸》的全部節目，但是各個城市、省份卻零散地引進其中涉及到本地的幾集，以起到旅遊宣傳效果。[4]隨著節目的播出，在中天電視的互聯網論壇中，大陸網友留言和評論最多的是《台灣腳逛大陸》各個單元的跟進板塊，網友灌水發帖，與熒屏互動，與台灣腳互動。節目組到大陸拍攝時經常得到當地政府的大力協助，同時也宣傳了大陸各個城市。
中天娛樂電視台推出《台灣腳逛大陸》《大陸尋奇》《經典中國》等大陸係列旅遊節目，其中最知名的是《台灣腳逛大陸》。2003年11月29日《台灣腳逛大陸》在中天娛樂電視台首播，節目已拍攝300多集，後在互聯網視頻中上傳，供廣大網友下載。主持人以台灣人視角介紹大陸各地山川名勝、曆史文化和民俗風情，足跡踏遍中國大陸30多個省（直轄市、自治區）。這檔節目深入挖掘中國大陸自然地理和人文地理的細微之處，大陸諸多的名勝古跡、風土人情、帝王將相、平民趣事、饕餮美食，乃至遺址保護、曆史傳承、民眾生計都娓娓道來。而台灣省陸地總麵積隻有約3.6萬平方公裏，遠非大陸960萬平方公裏的廣袤無垠。在“台灣腳”眼中，大陸是一片神奇的國土！他們是以他者的眼光，審視大陸：中國文化地理竟然有如此的深度和廣度！（表2）
《台灣腳逛大陸》關於大陸的例子舉不勝舉，每一個城市都成就他者眼中的一段傳奇。筆者試分析其中兩例：（一）在電視旅遊節目《台灣腳逛大陸》之《魅力城市哈爾濱》中，從介紹中央大街和聖索菲亞教堂的建築開始，到介紹哈爾濱獨特的飲食文化、哈爾濱的金代曆史文化、哈爾濱的業餘生活文化結束，將哈爾濱防洪紀念塔、聖索菲亞教堂、龍塔等地標恰當運用到鏡頭之中，多個側麵、多個角度、多個取景單元立體性呈現了哈爾濱多元文化景觀，使古香古色的名勝古跡和厚重典雅的曆史文化有效結合。觀眾在收看且不感到單調的同時又能觸摸哈爾濱的城市形象，達到“看其畫，便知其意”的藝術效果。如果說歐式建築文化、俄式餐飲文化是哈爾濱的外來文化風景，那麼金上京博物館（金代文化）、依蘭縣坐井觀天遺址（北宋時期）、道外區道台府（清朝官衙）則體現濃鬱的中國風。哈爾濱極樂寺更是中西文化融合的代表（極樂寺的七級浮屠塔融合了西方建築的特點，塔中是拱形窗戶，不是傳統的方形窗戶）。（二）舊青島是紅瓦綠樹、碧海藍天，迷人的歐式景致，掩蓋著德國、日本殖民者的陰影；新青島，有一片海，有一座山，有一個港口，有一片高樓，有一批品牌，有一群愛吃海鮮燒烤喝啤酒的人。隨著鏡頭漫步，傍晚海風一吹，人的骨頭酥軟，應和著大海的呼吸，作一次徹底的放鬆。這是何等的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