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東升是想打電話的,可是手機握在手心裏麵都出了汗,電話還是沒有打出去,他想還是算了吧。
柳依依這一病,就徹底和森也集團沒有關係了,思前想後她決定回來幫父親。說實話,她這個人沒有太大的野心,就喜歡在別人手底下做事,一下子成了公司裏麵的當家的,還真是感覺無所適從。頭一天進公司,心怦怦直跳,看見哪個員工都會點頭問好,她真覺得自己不是來主管公司的,而是來父親的公司拍馬屁的。
父親對她說:“這個公司遲早你都要來管,與其晚一點不如早一點。”
柳依依說:“不是還有你呢嗎,再說我真的不習慣管人。”
柳依依的父親意味深長地說:“如果有可能我倒是真願意一直管下去,你知道這個公司是我和你母親一起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這裏麵有太多屬於我們的回憶。不管對於我還是對於你來說,這不僅僅是一份事業,更是一種美好的存在。可是,我畢竟老了,誰知道還能有多少日子。再說,有時我已經力不從心了。”
是啊,柳依依從來沒有真正地看過父親,看過這個剛毅善良的男人,在她的心目中這個男人就是天,就是地,可以承擔一切,可以讓她遮風擋雨。她從沒有想過這個男人會老去,有一天甚至還會離她遠去。想著想著,不僅有些悲傷了。正是父親的這番話,讓她決定留下來了,她畢竟不是個小孩子,也應該負起一些責任。
劉波知道柳依依早晚要走的,隻是突然間提出來還是有些意外。柳依依將整理好的文件遞給了劉波,說:“東西都在這裏了。”
劉波結果文件,說:“終於決定回去當女主人了。”
柳依依說:“其實呢,我還真願意給你打工,每天看著你這個大帥哥多養眼啊。”
劉波也打趣說:“是啊,是啊,我每天看著美女也很養眼呢!”
柳依依故意說:“哈,小心,小心我給你太太打電話。”
劉波隨後又問她要不要去喝冉東升告別。他說他看得出冉東升的內心其實很糾結,也很掙紮,隻是他不知道他為何要如此。柳依依知道原因,可是她又不能將真相告訴劉波。這個算起來也是他們的家事吧。
柳依依還是決定去和冉東升說一下。在冉東升看來,他們這段感情已經徹頭徹尾的結束了,可是在柳依依的心裏這段感情隻是遇到了一堵牆,將他們兩個人一個留在了牆的那邊,一個留在了牆的這邊,兩個人隔牆相望,終究會有一天這堵牆會轟然倒塌,讓他們能夠執子之手,與子白頭。
兩個人相遇,彼此相望,很久,很久,放佛時間就定格在了那裏。柳依依不知道,他們一轉身,會不會就是一輩子。可是這樣的轉身並不華麗!
冉東升向她點了一下頭,輕輕地,如同微風吹起拂柳般溫柔。柳依依覺得似乎真的起風了,自己的麵頰有些發癢。
柳依依說:“我要離開這了。”
冉東升說:“我送你。”
柳依依說:“不用了,我就是來和你道別的。”
冉東升隻是輕輕地說了一句啊。
柳依依說:“不管怎麼樣,我想至少暫時,暫時我會等你,可是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了。我不能保證在那麼長的時間裏我不會和另外一個男人一見鍾情,更不能保證與另外一個人日久深情。所以,我給你時間,但卻不會給你太長時間。”
冉東升還是愣愣地站在那裏,一切好像都靜止了,他的頭有些問問作響,他的眼睛裏麵悲傷泛濫。表麵上無所謂,卻掩飾不住心裏的悲傷。
柳依依繼續說:“如果想好了就來找我,我的電話不會變,除非你真的讓我感覺厭倦了。”說完轉身走了。柳依依走了,冉東升一口氣追到了樓下,他其實不想說什麼,隻是想看著她離開。柳依依上車之後,冉東升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辦公室。
晚上,他去見了紀鵬。他和紀鵬喝酒,如果說是他們兩個在喝,不如說是他自己在喝。一杯接一杯,紀鵬也勸不住。紀鵬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他和柳依依完了。
紀鵬問原因。是啊,到底是為什麼就分手了呢,這原因又怎麼能說得清呢。他是從心裏麵愛柳依依的,可是每每想到奶奶,他的心就越發痛,隻要他的心痛了,他就想去報複。報複?想起來這兩個字是如此的可笑。
他一直喝,在這段時間裏,除了工作他並不想讓自己清醒,因為隻要清醒了,心就會很痛很痛。
紀鵬問有沒有挽回的餘地。冉東升隻是苦笑。在他看來,這段感情已經回不去了,雖然柳依依說她會等他,可是他沒有哪個臉。
冉東升喝的酩酊大醉,吐得稀裏嘩啦,醉酒的他隻是流淚,紀鵬硬生生把他弄回了家。事後,紀鵬說有時候你真他媽不像一個男人。是呢,他也想這樣罵自己,更想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