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樂忽地揮動長劍,神經緊張的葉逸幾乎就要提劍橫檔,但忽然發現蒲樂的劍沒有落下來,而是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這一下,幾乎所有人都詫異了,隻聽蒲樂堅決地說道:“二團長的恩是恩,你們的恩也是恩,蒲樂不能顧此失彼!我這條命是二團長救的,既然不能報恩,這條命便還給他又如何!”說完,他有些悲哀地笑了幾聲,揮劍就要割斷脖頸動脈。
後麵的眾傭兵都大叫起來,一擁而上想阻止他。始作俑者的吳工更是幾乎看傻了。
“住手——!”忽然一聲雄渾有力的聲音響起,蒲樂的劍幾乎就要劃破皮膚之時猛地停住。
“團長!”眾傭兵都興奮地叫喊道。能讓他們發自內心呼喊“團長”的隻有一個人——南宮明鏡!南宮明鏡就是他們的主心骨,隻要團長回來了,就不需他們煩惱了!
“蒲樂,回來!”南宮明鏡神情嚴肅,對蒲樂說道。
“團長……”蒲樂放下劍,回到南宮明鏡這邊。他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微笑,感到很踏實。剛剛那一刻左右為難、騎虎難下,真的讓他生出自裁的念頭。“恩情”是他的死穴,就算是高他兩星的強者都不能將他逼到如此份上,唯有涉及到情義,才會令他這條漢子進退維穀。但是團長一來他就不用煩惱了,南宮明鏡六星的實力,有他在,蒲樂就算是想兌現誓言都還要過團長那一關。
“團長……您這麼早就回來啦……您聽我說,他們——”吳工還想辯解,但對上南宮明鏡那雙通透世事的眼眸,聲音戛然而止。
“你不用說了!”南宮明鏡厲聲道,“你是我二哥派來的人,我早就知道。但是你不該趁我不在之時對我重要的客人們下手!還讓我差點失去一個左膀右臂!”
“團長……”蒲樂心中好像被什麼狠狠觸動了一下,他沒想到南宮明鏡竟然會將他的生死看得那麼重要,比起二團長輕易地將雪花劍穗拱手送人之舉強的太多太多。
吳工眼神陰翳,道:“我什麼都沒做,你能拿我怎樣?”
南宮明鏡看他的目光更加不屑,道:“金獅傭兵團團規之中明確要求不收心思歹毒、濫殺無辜、殘害戰友之人,你今日因私仇采取極端做法,試圖加害、汙蔑他人,實屬心思歹毒。留你乃是害群之馬……但念在你多年為金獅犧牲奉獻,我便不深追了。你回去吧!回到金獅城好好頤養天年吧!”
“頤養天年?”吳工聽了一愣,這是什麼意思?他才中年,身體還強健著,養什麼天年啊?其實南宮明鏡的話很明確,就是說他被趕出金獅傭兵團了!如果南宮明鏡要殺他,二團長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但是若僅僅是把他驅逐出去,二團長也發作不得。
他咬了咬牙,知道今天事情鬧大無論如何也討不到好處了,揮袖道:“好!我們走!”
他招呼身後二十個人,但是這二十個人卻沒有跟他離去,而是跪在南宮明鏡麵前,道:“團長,我們錯了。我們還想繼續留在你身邊!”他們一個個語氣誠懇之極,麵帶悔色。他們都是跟隨南宮明鏡多年的傭兵,之前被吳工蠱惑才會一時糊塗。現在他們看到吳工原來是這樣的人,連帶著對二團長也失望透頂。經過短暫的考慮,他們還是願意留在南宮明鏡這邊。
“唉,我知道了。你們起來吧!”南宮明鏡本來對這些人是無比放心的,沒想到還是被吳工花言巧語蠱惑。難道金獅的內亂真的不可避免?
“你們!你們!”吳工驚怒交加,指著他們二十個人,又見到眾人冷冷的目光,最後還是沒敢撂下狠話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