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玉,你不就是鎮遠公世子嗎?你不就是富可敵國還有張小白臉嗎?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剛剛經過虛空穿越,意識降臨到一個十六七歲少年身上,張靈心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這一聲喝罵,竟然無言以對。
他倒在地上,扶住頭疼欲裂的腦袋,皺眉向前看去,隻見十幾米開外,一個身高八尺、膀闊三停的虯髯大漢正指著自己憤然怒喝。
沒等他開口回應,大漢已是大吼一聲:“楚子玉,你還我的娘子來!”他一揚手中的厚背雁翎刀,狼奔豕突一般前衝過來,沉重的腳步踩得地麵都在震顫搖動。
張靈心臉上色變,翻身欲起,卻覺得頭腦一陣刺痛,身上更是軟綿綿的不著力氣,一時之間竟然爬不起來。
他迅速往周圍掃視一眼,發現這是一處山穀,雖然已經是初冬,但穀內溫泉處處,綠草幽幽,冒著熱氣的溪水從不遠處潺湲流過,九曲回環,形成一個一個小小的泉潭,好像天然的泳池。四下別無動靜,隻隱隱能聽得到在穀中越冬的北雁鳴叫聲聲。
除此之外,幾十米遠處隻有一匹裝飾著華彩鞍轡的胖馬駒兒,大概是楚子玉的坐騎,嘴裏咀嚼著草葉,呆萌的大眼無辜地看著自己。
呃,這都是什麼展開?想必穿越的方式不對,能再來一次嗎?
說時遲那時快,虯髯大漢速度快到不可思議,一個跨越就邁過了十幾米的距離,雁翎刀當空一擺,化作一道疾電,瞬間就到了張靈心的頭顱上空。
“吾命休矣!”
哪怕曾經曆經重重磨難,心靈已被打磨地堅如磐石、寂如寒潭,但在這凶狠的揮刀之下,張靈心一時之間也有了就死的覺悟!
然而奇跡發生,雁翎刀那鋥亮的刀口剛要切入骨肉,就見張靈心身上忽然騰起了一層薄薄的黃光,撐起一個護罩,將刀鋒猛地頂了出去。護罩之上,隱約有六名小小神將,頂盔貫甲,手執長兵刃,身影若隱若現。
“六甲符?哼,早就知道你有這麼個救命玩意兒,倒要看能擋老子幾刀!”
虯髯大漢似乎並不意外,連連咆哮,手中大刀如狂風暴雨般連劈,每一次碰撞,都激起了護罩上大片黃光閃動,六甲符形成的護罩就在這打擊下搖搖欲墜,光芒急速黯淡下來。
片刻間從死到生,張靈心暫時脫離危險,瞬間就穩住心神。他無暇去想身上突然出現的黃光是什麼東西,趁著一個間歇翻身爬起,幽深如墨泉的眼中波光一閃,雙手結印如蓮花,口吐真言:“吽!”
這是六字大明咒中的一字,張靈心前世最後幾年在精神研究上遇到瓶頸,幹脆放棄了在紐約大學的教職,跑到高原密宗寺廟去研究神秘學,因為本身精神力異於常人,所以對密宗中一些秘傳的法咒別有心得。這個“吽”字,以波若波羅密除嗔恚心,熄滅罪惡仇恨,震懾心神最有奇效。
當然,張靈心並不是以此溝通神明,這大明咒他通常是當做強力催眠術來使用的。
言出法隨,前世的所學放在這新世界依舊管用,虯髯大漢身形在“吽”字吐出之時猛地一頓,大刀停在半空中,眼神一時迷茫空洞。
“就是現在!”張靈心眼神一厲,跨步向前,右拳中指關節突起,直奔大漢咽喉要害。他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在地球,這靈魂本身,也在血與火中屢屢拚殺,在修羅場中幾番來回,對動手殺人絕無排斥。
“啊,狂刀胡震天這瘋子,居然敢對本世子動手,不就是搶了他老婆玉娘子嗎?玩了又不是不還,居然敢襲殺我,不怕我滅他全家?趁著這瘋子不知怎麼愣神,趕緊騎馬逃走,回到府裏派甲士滅了他!”
就在這要麼要命的關頭,忽然另一個意識在這少年的身體裏出現,拚命和張靈心爭奪著身體的控製權。
“不妙,這身體原本的意識並沒有泯滅!”
一體雙魂的結果,就是身體對兩個意識的指令無所適從,直接僵直在了原地。
虯髯大漢眼神幾個瞬間後變得清明,略一愣神,一看身前呆立不動的少年,哪裏還按捺得住,大吼一聲,大刀不管不顧兜頭直劈下來,“哢嚓”一聲破掉原本就變得暗淡的黃光護罩,切入少年左肩的袍服之中。
幸好,見光死的穿越者醜聞終究沒有發生,當大刀及體,在少年身上劃出一絲血痕的時候,一道五色的光芒瞬間從少年身體上爆發出來,一脹一縮,少年身體就被吞入了一個虛空的隧道,瞬間消失不見。
“啊,好像是某種挪移符印!那人沒說這紈絝還有這東西!”大漢措手不及,暴跳如雷,將手中刀狂揮了一陣,最後也隻能頹然收刀,快速離開這山穀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