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願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但很可惜的是,我卻唯獨又什麼都知道。
就像……
葉陽辰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沉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他說的何意,但直覺告訴我,這一切與母妃有關。”
“你母妃?”
“你忘了,她也是半個引靈人啊。”
“半個?”
“生而為人,卻有著常人沒有的靈識,於這世間,超乎青燈以外,她,才是最特殊的存在。”
“難道說,這城中一切,與之有關的,應該是你母妃?可她不是已經……”死了麼?
葉陽辰輕籲一口氣,看著依舊不肯止息的畫卷,那似用血染的畫卷裏,仿若一張張譏諷的麵孔,在不斷的嘲笑自己。
最後凝聚成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麵孔,朝自己微笑著。
“是啊,隻是我覺得事情並沒有如此簡單,雖說我不能參透半緣君話中的含義,但不管怎樣,我依然相信母妃。
罷了,我們走吧。”
“王爺,王妃?”
一個熟悉的聲音晃在耳側,兩人抬過頭去,漫卷的黃沙裏,依稀可見令一挺拔的身影,以及他小心護在身後的小丫頭。
“王妃?真的是你!”
君瀾看到兩人走近,驀地一喜,恨不能一把跑上前去,將她抱住,卻又被葉陽辰一個眼神給放了下來。
“哦,我忘了,王妃現在已經是咱們王爺的人了,抱不得碰不得,君瀾知錯了。”
“就你嘴貧。”池悠扯扯嘴角,但看兩人一臉疲憊的樣子,顯然是累的不淺。
“話說你們究竟到哪去了?”
“哎呀,王妃你還說呢,自從你們去了涪陵,入了那座山之後,我和令大哥一直在村外等,後來一天不見,我和令大哥開始著急,便跟著上山去尋,結果沒有找到……咳咳……”
池悠拍拍滿臉都是土灰的君瀾的背膀,示意她慢點兒說。
“是我讓令一帶她在此等候的。”
葉陽辰微微一笑,惹來池悠滿腹狐疑,令一抽出袖中一塊布條來:
“若不是王爺事出所料,臨行前塞給屬下一方布條,令一就算豁了性命,也怕是難以完成使命。”
池悠君瀾各挑著眉目衝眼前人道:
“哦……原來你們早有預謀啊,害我一直擔心的要死。”
語畢,又同時為自己的默契擊了一掌,忍不住一同笑出聲來。
“這隻是隨機應變罷了,不過令一也的確如我所想,不然小瀾子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平安無事啊?”
葉陽辰伸手撫了撫君瀾的小腦袋,挑了挑眉道:“是吧,小瀾子?”
“王爺說什麼都是對的。”
池悠拍拍君瀾的肩膀,兩人簇擁著往前走,陽光籠罩下,葉陽辰一時竟有些迷離。
“令一,你說我該相信誰呢。”
“王爺的意思是?”
葉陽辰搖搖頭,陷入了一時的僵局中,令一無奈的擰眉,還是索性將手中那封飛鴿而來的書信遞了上去。
“父皇生辰?”葉陽辰揉揉眉目,輕歎了口氣:“也對,他的心思我怎麼會不知,故意趁著朝臣所在,將我撇開,再給我一個不孝的名義,當真是煮豆燃豆萁。”
“王爺說的可是?”
“除了他,還能有誰。”葉陽辰唏噓一聲,腦海中掠過的三個字眼著實讓自己倍感沉重。
似乎,好戲真的要來了啊。
“我們,走吧。”
葉陽辰將手中鋪展開的畫卷揚起,那輕薄的紙片便也隨風吹去。
欣長的身影遠去,而所有人不知的是,那漫天黃沙裏,畫卷上與之清冷的容顏突的微笑起來。
一雙眸子在白如雪的畫卷上也跟著慢慢浮現。
而所有的一切,又隨著風沙卷入更大的迷局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