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他剛才眼中的失神是因為這個?
“那裏本是南越和北涼的臨界點。自南越開國以來,雖是表麵平和,但實際上,內在的隱患遠遠比外在要可怕的多。”
“莫非這就是句芒所指的亂砍亂伐而導致的?”
葉陽辰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安靜地勾了勾嘴角,目光似水般溫柔,卻又深不見底。
“南喬自古便是溝通兩國的要塞,一向順應天意,而涪陵作為南喬的西蜀小鎮,以稻穀為主要糧作物,而其中生產的青檀更是上好的宣紙材料,兩者合一,自然經濟也穩步趨升。”
池悠擰眉,這麼好的風水寶地,自然是引發別人野心的第一步。
但是如果真的隻是一個無人看管的流放區,那不知早就亂成了一團,何來眼前這般?
“你的意思是說,這裏看上去處於放任自流,實際上是有人全權操控?”
葉陽辰看過她一眼,嘴角間的笑意更深了幾許。
池悠知道自己已經猜對了一般,隻是自己更好奇的是……
“可是這裏為何還會陷入灘塗?”
“是我思慮不周啊。”
葉陽辰長歎一口氣,伸手揉了揉被風吹得有些冰涼的眉目。
“莫非,這塊地……”是你一直在掌管?
池悠雖沒有把那句話全部問出來,但是卻已經從後者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答案。
不,準確而言,與其說這塊地一直是他在暗中掌管,不如說是他一直擁有著南越這最重要的經濟命脈。
池悠心頭微微一顫,果然一開始自己就不能把他想得太簡單。
“小悠兒,在你眼裏我究竟是怎樣的呢?”
池悠抿了抿嘴,認真的思索了一番,恍而才笑了道:
“興許你就是個無賴吧。”
“無賴麼,也好啊”
雖說隻是極其細微的一聲歎息,但還是被池悠察覺到了。
“那就要看看你麵對的什麼了?如果是其他女人,我可不保證自己能一拳把她打成球。”
池悠揮揮緊攥的拳頭,吹呼了一口氣,在他麵前象征性的晃了晃。
後者微笑著,黯淡的目光漸漸明朗起來,世間萬物跟隨著晨光在他眼中折射千萬,倒映著的,卻唯獨隻有池悠一人。
“那我可真是幸運多了,至少你的心還在我這兒。”
“我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把心交給你了。”
葉陽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別開話鋒,滿臉疑惑的看著她,問:
“小悠兒,為什麼會選擇相信我呢?”
“那你又為什麼相信我呢?”
“這就是我為什麼相信你的理由。”
葉陽辰指了指自己胸膛的位置,調笑道。
“切,什麼爛借口啊,不就是一顆心嘛,看不到又摸不著的。”
“那現在呢?”
感受著那胸口跳躍著的心髒,指尖的溫度慢慢暈染,池悠趕緊抽回手,驀地紅了臉。
“隻說不做可當不了真的啊。”
“這樣啊,那我覺得我還是先說吧,免得以後忘了。”
葉陽辰安靜地看著她,握住她的雙手對著天地跪拜下來,以一種極其認真的態度起誓道:
“小悠兒,你聽著。”
“嗯?”
“今日起,不管生老,不管死病,我葉陽辰,都隻擇伊一人,過其一生,無論永世,無論永生,隻願江山為媒,社稷為證。”
“葉陽辰,你給我聽好了,為妻甚是心悅你!”
池悠微微轉眸,那七彩的光暈落在他眉目間,忍不住湊上前去,碰了碰他的唇。
山風微涼,溫度漸暖,那聲音響在耳徹,又傳去甚遠。
遠處的山巒似是跟著回應,它在說:
“小悠兒,為夫也甚是心悅著你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