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知道他的阿藜怎麼樣了。
他恍然發現,他的離開,讓他和蒺藜之間的聯係盡斷。
秦老將軍還沒有懲戒秦艽,而是打算等秦硯回來以後再好好問問,秦艽怎麼會跑到有娀去。
沒有懲戒,但是卻看的很嚴。
並不是限製秦艽的行動,畢竟不是女人小孩,不會罰禁足。但是秦艽身邊多了兩個人,秦艽在哪裏,那兩人就跟到哪裏。
其實,秦老將軍這樣做的原因,並不是因為秦艽之前的行為,而是怕有些人對秦艽下手。也正是為了保護秦艽,他才會讓暗衛將秦艽從戰場上綁回來。
那些為政權而說出的話,他從來沒有大意過,有些人不擇手段,說的出便做得到。
而秦艽現在在等秦硯的大軍回京,等秦硯回京,他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找蒺藜了。
但他們等回來的,是裝著秦硯的屍首的棺槨。
梁朔和幾位副將一起運回將軍府的,秦硯身死沙場的事,到這時才被傳開來。
秦硯死的時候,隻有青鴿等人以及飛白飛語他們在。一開始,楚都大軍由申威率領,南越大軍由秦硯率領,可如今南越主將身亡,這種消息,在兩國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後,怎麼可能大肆宣揚。
所以當時青鴿很快做下了決定,隻是說秦硯受傷了,需要暫時養傷,讓梁朔帶兵,與申威的楚都大軍對陣,沒有透露出秦硯身亡的消息。
兩國大軍應該都收到了指令,一觸可發的戰事沒有發生。相安無事的撤兵歸國,梁朔這才把秦硯的屍首送了回來。
棺槨被士兵抬進將軍府,日夜兼程的趕路,趕在大軍回京之前就送了回來。
怕屍首因為長途跋涉而腐壞,在棺槨裏裝了了厚厚一層冰石,在冬天,冰棺讓秦硯的身體沒有變壞。
這一日,秦老將軍早早就出府去了,阮荽在那一次鎮痛以後也一直待在自己的小院修養,等著秦硯回來,隻有秦艽,守在偌大的府中。
聽到有來客時,秦艽帶著下人到了正門,卻看見了梁朔和被一群人抬著的棺槨。
秦艽看著被抬進門的棺槨,恍然若失,一度覺得這群人走錯了門,一度懷疑剛剛自己聽岔了話。
“你們,說什麼?你們說,你們抬的,是誰?”秦艽一廂情願的忽視掉梁朔的存在,一字一句的問到。
來的幾個人都是穿的甲胄,一臉倦怠感,不知趕了多少個月明星稀才將人送到了這裏。
幾人將棺槨放進大堂裏,一句話將秦艽怔在原地,“上將軍,秦硯將軍!”
“梁朔,你告訴我,這,不是他!”秦艽轉頭看向梁朔,卻發現原本站在門外的梁朔跪在地上,門外已經聚集了一群百姓。
秦艽身邊的下人都不敢相信那會是他們大公子的棺槨,被安排一直跟著秦艽的兩個侍衛在看到棺槨被抬進門後,就離開了一個,應該是去通知還在府外的秦老將軍了。
門外已經開始私語,將軍府忽然抬進一個棺槨,怎麼可能不引起動靜。
梁朔跪在地上,他是一同運送的秦硯的棺槨,他回京第一件事就是送秦硯回家,他連家門都還沒有回。
秦艽盡力控製著聲音不顫抖,聲音看似平靜,“這不是我哥,你告訴我,梁朔。”
梁朔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秦艽站在大門邊,內心翻湧,忽然一拳砸在了厚重的銅門上,銅門凹陷了一塊進去,留下了斑駁的血印。
秦艽鎮定的扶著門,向兩側的下人吩咐道,“來人!不要讓夫人到大堂來。”
如果阮荽看到了,怎麼解釋?秦艽不能讓阮荽知道,阮荽腹中還有秦硯的孩子。
一群下人還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秦艽轉身吼道,“還不去!”
“夫人!”同時響起的還有大堂外的長廊處傳來的喊聲。
秦艽一眼看見了昏在長廊中的阮荽,那裏,正對著秦硯的棺槨。
梁朔迅速起身,秦艽也衝了過去,“快叫大夫!”
阮荽本來打算在小院子裏隨便走走,躺的太久,身體都乏了。
後來就聽到從前院傳來的嘈雜聲,感覺有什麼事發生,於是帶了兩個侍女就沿著這個方向來了,結果剛剛走到拐角處,就看見遠處地上放了一個棺槨,她在侍女攙扶下快步走了過去,就聽到秦艽在質問梁朔。
那個白胡子老頭又一次被急匆匆的抓了來,比上一次還要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