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所指?”搖光雖是七大長老之一,但說了解鴟尾,肯定不及眼前這個女人。
“院子裏有一棵樹,樹上有一隻蟬,它停在高高的樹上不停的歌唱,飲著露水,”螭吻卻講著毫不相幹的故事,聲音魅惑,“但是,它卻不知道有隻螳螂就在自己的身後想吃掉它,螳螂屈著身子靠近蟬,想捕捉它……然而,卻不知道有隻黃雀就在自己身旁!”
楚後說完,直直的看著殿內的另一個女人,“那搖光覺得,誰能捕得到誰?”
“搖光猜測,誰也捕不到誰。”依然是平平淡淡的聲音,但是卻在唇角勾起一抹笑,“搖光猜測,當黃雀伸長脖子想要啄食螳螂時,或許想不到有一個調皮的頑童會在樹下舉著彈弓瞄準自己!”
“嗬嗬,不愧為搖光長老!”螭吻輕輕低笑,然後抬眸看著漆黑的夜幕,“而我們的帝君,就是坐觀這全局之人!天樞,嗬,等待蒺藜的,會有更意想不到的‘驚喜’。”
搖光看著螭吻,或許,正如鴟尾的深不可測一樣,眼前這個女人,也是縱觀全局的一個。
螭吻倒沒有發現搖光的眼神有所改變,神色如常的說著話,“正如之前本宮告知你的,你隻要靜靜的等待著時機,就可以完成本宮托付與你的事!放眼七大長老,噢……現在應該是六大長老了,搖光能以如此鮮活的年紀摘得長老之名,定是有過人之處的,本宮相信,你不會讓本宮失望的!”
“帝後高看了,但是帝後所托,搖光定不負所望。”搖光躬身一禮,“隻希望,屆時帝後所許之事能如實兌現。”
螭吻輕撫她的麵龐,嫵媚一笑,“本宮說話算話。”
世界上,隻有兩件事,一件是已知的,一件是未知的。
而最令人恐懼的,往往隱藏在迷霧的最深之處。
在北上的大軍中,蒺藜、秦艽、竹一、青鴿等人都不在軍中,在南越大軍中的隻有鬱離子和歌鴝兩人同行。
本來歌鴝心神不定無心睡眠,便一個人去了帳外散心,留了鬱離子一人在帳中安睡。
但是當歌鴝漫步回到住的營帳,剛一挑開帷幔時,營帳內便傳來一聲驚呼,“公子,師傅有消息了,青鴿和竹一來信了,秦將軍請你到主帳去。”
歌鴝瞬間醒神。
主帳內,秦硯拿著手裏的信紙,一籌莫展。當看見歌鴝和鬱離子來了以後,緊鎖的眉頭才展開來。
“歌鴝兄,快來看一看這封信!”沉穩如秦硯,也難得的急躁了幾分。
歌鴝看著秦硯的模樣,以為竹一來的是噩耗,便急切的將信紙拿了過去。
原來,不是噩耗,寫信人應當是青鴿,秦硯急躁的原因是青鴿沒有用統一的文字來寫,而是有娀特有的一種文字,秦硯看不懂其中內容。
大致內容是,青鴿尋找兩人的路上,發現蒺藜留了暗號,已經可以確保蒺藜和秦艽兩人安全無疑了。然後,蒺藜讓他們回去跟著歌鴝他們北上,她和秦艽兩人往塵龍卷去與楚都軍隊彙合。末尾青鴿還加了幾個字,“小姐的命令,青鴿必須遵守,請公子相信小姐!”
歌鴝沉了沉氣,他突然後悔成全了蒺藜的這一場謀事,他應該讓藜兒安心的待在摩天嶺,靜待大局塵埃落定。
雖然心裏很悔憾,但還是先要告訴他們這張信紙的內容。
秦硯聽到兩人沒事,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放下了,可是又聽到他們去了塵龍卷,一下子就變了臉色,頓時拍案,“胡鬧!”
鬱離子被這一聲低吼嚇了一跳,他對局勢並不了解,但他知道,他的師傅沒有受傷!他看著愁眉緊鎖的歌鴝,不知道所愁何事!
如今蒺藜在東麵隨楚都北上,歌鴝他們卻在主幹道上,想要阻止蒺藜卻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等鬱離子隨歌鴝回到營帳,歌鴝始終沉默不語,鬱離子輕輕拽住他的衣袖,歌鴝一頓,回過頭來。
鬱離子踮起腳尖,勉力伸手在歌鴝眉間輕撫,“公子不要擔心,鬱離子知道的師傅是非常厲害的,不要愁眉不展了!”
歌鴝愣了愣,他當然知道他的藜兒肯定能力非常人所及,但是他不可能就這樣放心的,歌鴝看著這個近在咫尺的人,鬱離子臉上的憂慮盡顯,“你還說我,你何嚐不是?”
歌鴝一手懷抱著鬱離子,支撐著鬱離子踮腳,一手撫上他的眉頭,輕輕撫平。
鬱離子手足無措,不由紅了臉,一把掙脫懷抱然後上床睡覺去了。
歌鴝一時間忘了憂慮,臉上出現了笑意,也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