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塵登上登天台後,全身上下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在經曆一場旅行,身體正在被分解,化成落葉一片片,又如光雨在紛飛。
他很恍惚,感覺神魂在顫動,靈魂都跟著動搖,同樣在分解,化成蒲公英一般,隨風飄搖,離開現有的世界,不斷輪回。
朦朧間,前方出現了一道光,烙印在古塵眼前,他看見了波濤洶湧,他看見了大海翻波,那是一條大河,出現在古塵麵前。
歲月滔滔,時間奔騰,一去不返,古塵吃驚,那是時間嗎?
這條河,沒有逆流,隻有順流,歲月之水都朝一個方向衝騰而去,流向未知的遠方,象征著時間一去不複返。
他眼神茫然,一步步向前走去,過了一會兒,他看見了洛凝宣,和他一樣,同樣凝神而立,就這麼站著,看向遠方。
“她也看見了嗎?”古塵驚訝,而後走上前來,洛凝宣一身耀眼的紅衣,絕世而立,烏黑的長發飄飄,美的不真實。
可是,此刻,她的身形卻不真實,像是霧裏看花,時隱時現。
“我感覺到了。”這時,洛凝宣開口,語氣極為平淡,說道:“古祖的確追逐來過血跡,雖然足跡消失了,但是我有預感,古祖淌過這條歲月長河,追尋到了彼岸。”
“你也要去彼岸嗎?”古塵問道,同樣目不轉睛看著前方。
他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分解,化為這條長河的一部分,一顆又一顆,永遠漂泊在虛無中。
“是的。”洛凝宣十分篤定的說道:“我也要追尋到彼岸,古祖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
“古塵,你就送到這吧,這是屬於我自己的劫,常人無法插手。”頓了頓,洛凝宣再道。
古塵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隻能無奈的歎口氣,道:“好,我就陪你到這,前麵的路由你自己走。”
洛凝宣嫣然一笑,道:“我們尋找各自的造化,誰若先出來,必須等對方三日,三日過後,依舊不見出現,那就各自安好吧,生死,各安天命。”
古塵看著洛凝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覺得心裏泛起莫名漣漪。
“走了。”洛凝宣的身形在消失,她踏入了那歲月長河裏麵,如石沙墜河,泛不起一絲水花,她在對著古塵揮手。
“再見。”古塵也在揮手,一直到洛凝宣的身形完全消失了為止。
這裏就剩他一人了,古塵閉上眼睛,默默感知。
他感受到了一個方向,有他很熟悉的氣息,仿佛過去來過一般,亦或者是留下足跡。
這條曆史長河,奔騰著呼嘯而過,咆哮著九天,濤浪擊九天。
仔細凝視,那裏浪花一朵朵,每一片浪花,都烙印著一個個時代。曆史,不就是由無數個時代組合起來的大時代嗎?
每一個耀眼的時代都會有一個天地主角,他是最強的,立於頂端,俯瞰蒼生,身體晶瑩,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整個千古。
古塵震撼,這一幕,究竟是什麼?
這是大世的變遷,這是人世的沉浮,更是時代的演變。
這一幕幕,讓古塵感到有些發懵,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些浪花碎片,都記錄著一件事情,每一件都讓古塵刻骨銘心,雖沒有親自經曆,都是依舊讓人震撼。
眼睛目不轉睛盯著這些浪花,恍惚間,古塵看到了不少曆史巨變,有宗門滅亡,世界重新洗牌,有絕世強者不斷怒嘯,殺向九天,還有仙子喋血,紅顏老去,芳華不再。
但是更多的,是世俗的迷惘,百姓興歎。
太多了!
這些畫麵,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更多的,卻是一閃而逝,古塵仔細的看著,發現這些畫麵,都距離這個時代十分的遙遠。
有的古籍中有所記載,而大部分都是距今太過久遠,被世人所遺忘。
古塵仔細凝視,粗枝大葉時看的清,可是當他眯起眼睛觀看時,卻又發現看不清了,很模糊,有一層朦朧的白霧遮擋在前麵。
到了最後,他更是發毛了,毛骨悚然。
因為一幅畫麵中,無盡的黑暗來臨,覆蓋了整個天地,從黑霧中躍出許多強大可怕的無敵生靈,屠殺這一界的人。
無數人死去,血流成河,屍體成山,其中,遠古十宗覆滅了,不複存在,真正成為曆史。
混沌霧靄,無邊無際,從遠方襲來,化成滾滾黑潮,蔓延過來。
到了最後,五大禁區、大荒也被波及,五大禁區中的禁忌也都紛紛出現,他們怒了,殺向那片黑霧。
洪荒禁地,一座又一座牢籠出現,以世界為單位席卷而來。
天葬山,終於不再隻是冰山一角,而是顯化出了本體,那是一條無邊無際的黑暗巨龍,馱著天葬山前行,讓古塵吃驚,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