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仿佛天空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天河之水傾瀉不止。
定城軍營校場之中水深過膝,混著泥漿,仿若洪澤之地。除了門口的哨兵,其他人大都是在營房內閉門不出。
一隊騎兵,約莫四十來人,一身戎裝,頂著大雨,悄無聲息的接近了城門。
一個城門守衛發現之後,立刻衝了出去,手持長槍大聲喊道:“什麼人!”
騎兵隊領頭之人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遞了過去,輕聲說道:“第一騎兵隊教頭楊帆海,奉主帥之令,出城訓練。”
守衛接過令牌交給守衛隊長仔細看過後,再大聲令下:“開門放行。”
將令牌交換,等這行人出門離開之後,才重新將城門關上。
一個看起來頗為年輕的守衛輕聲問道:“隊長,這真是那個新兵中的騎兵隊?那個人真是那個楊帆海?這個時間還出去訓練,真是瘋了嗎?”
這是個新來的守衛,到定城不過半年,而這半年幾乎被新騎兵隊的消息給淹沒了。如今的定城沒有人不知道騎兵隊的,也沒有人不知道楊帆海的。
一個一天到晚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新兵隊,一個實力驚人,打的無人敢吭聲的新兵隊隊長。曾以為他們夠無語了,沒想到還在這種天氣出去訓練,簡直喪心病狂。
守衛隊長敲了他的腦袋一下,低聲罵道:“不該問的別問,蠢貨,這種天氣,一身戎裝出去,是訓練這麼簡單嗎?”
定城外。
出了城門,楊帆海領著身後的騎兵隊一路往西而去,眉頭微皺。
正如那守衛隊長所言,他這次出來,並非是為了訓練,而是為了齊少虎給的任務。隻是那任務布置的不明不白,隻是讓自己去定城往西八百裏的一個等人。
那是一個離盤山很近的地方,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實在不明白怎麼會讓自己帶著人去那裏。唯一叮囑的是消息不能泄露,然後保護好接應的人。
吳燼、胡根生、林振佩和鄧元武領著自己的小隊跟在身後,沒有人說話,皆是一臉嚴肅。
在定城從軍已經有大半年時間了,在許帆無情的磨礪下,這些人不僅僅是實力皆有進展,也已經完全融入了軍人的這個身份。
雖然楊帆海並沒有刻意與他們說明此次出城的目的,但所有人都知道,絕不會是簡單的訓練,該是有什麼任務要執行。
隻因為每次訓練都是許帆帶隊,隻有出任務的時候才是楊帆海領軍。
這般天氣,楊帆海又是一臉肅穆,自然都是知道此次任務,絕不簡單。
這個時節本就是雨季天氣,今天又似乎來的格外猛烈,滂沱大雨連下了三日方才停下。等楊帆海領著騎兵隊到達指定地點的時候,整個大地仿佛被雨水浸泡了一般,四處都是泥窪之地。
不方便紮營,索性就在馬背上休息。等候了一日,遠方終於行來一線人影,不少士兵擁著一輛馬車對著此處緩緩行來。
應該就是要自己接應的人了……楊帆海立刻領著騎兵隊迎了上去,等看清楚前方領軍之人後,立刻一愣,居然是個老熟人:皇甫隊長。
在定城這大半年下來,他也沒有完全閑著,知道了薊國不少的事情。
除去王室,整個薊國最大的世家便是皇甫世家。皇甫隊長全名皇甫少為,皇甫家排行第三,天賦最好。
之前翠微山邀請各世家弟子進山修行,皇甫家也是在列,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與璟露公主一般,他也拒絕了翠微山的邀請。
如今皇甫少為任職與京都之中,乃是王宮侍衛隊隊長,雖然並沒有正兒八經的軍銜在身,在身份極為特殊,絕不會輕易出京都。
由他保護的,定然都是薊國極為重要的人物,令楊帆海第一時間便是想到了璟露公主。
策馬靠近之後,皇甫隊長揮手,讓身後人馬停下,再看著楊帆海,一動不動。
楊帆海翻身下馬,踏著泥水走了過去,在皇甫隊長身前三米處停下,行了個軍禮大聲說道:“末將楊帆海見過皇甫大人。”
“一年不見,沒想到你居然成我薊國將軍了,真是耐人尋味啊!”皇甫隊長微微一笑,再拿出一塊令牌說道:“此番出世昌國乃是最高機密,任何人不得泄露,一切行動皆由皇甫少為指揮,不得違背。”
“末將遵命!”楊帆海自是領命。
此時馬車布簾掀開,一道倩麗的身影走了出來,對著楊帆海微微一笑:“楊少俠,好久不見,一切可好?”
巧笑倩兮,仿若滿月絨花,穿著一身雪白長裙,仿若雪中精靈,美不勝收,正是許久不見的璟露公主。